夫君他清冷又黏人(4)
不过,这女子很是眼熟。
与此同时,姜初妤也在悄悄看他。
他的面容轮廓比年少时更干净利落,然眉眼依旧疏离冷峭,右手搭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配着一身霸气凛然的甲衣,真当得上“王侯将相”这四个字。
她双手捂在胸口,好似要用力按住胡乱跳动着的心,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他,生怕遗漏他的一丝表情。
他会想起她吗?
出乎她意料,顾景淮双手抱胸立在她跟前,一幅再不如实招来就要把她吊起来严刑逼供的架势:
“改性?那你是如何知道,我不喜被人碰触的?”
姜初妤杏眼猛然睁了睁,瞳仁微缩,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顾将军难道不觉得我,像以前认识的什么人吗?”
顾景淮微微挑眉:“哦?你且说你是何人?”
姜初妤咬着樱唇,可怜楚楚地望着他。
从小旁人就常常夸她容貌过人,她也正是爱美的年纪,常爱引镜自赏,自诩自己的样貌与从前变得不多。
哪怕天色阴暗,但怎么可能认都认不出来呢?
她的勇气骤然塌陷,到底是才十七岁的姑娘,心思单纯,即便想死撑着面子,却还是控制不住地眼神飘忽、双颊涨红。
她眉睫轻颤,见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更为懊悔,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我认错人了,冲撞了将军。”
……
姜初妤望着男人远去的身影,回想起白日里他高坐马上,而她只是千万子民中微不足道的一员,心下黯然。
或许从此,她只能举头远望他,靠近不了分毫。
她在原地缓了许久,才收拾好心情,去找消失了的春蕊。
绕了一圈都没见人,走下台阶才发现她居然坐在白玉阶下的角落里打盹儿。
姜初妤拍着春蕊的脸把她弄醒,春蕊神色懵然,揉了揉眼睛问:“小姐,你和定远侯怎么样啦?”
什么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她一言未发,直摇头,扭身就走。
回到倚兰殿后,姜凝婉还未歇下,见妹妹回来,刚要开口问话,却被她反问道:
“阿姐你瞧我的样子跟从前比,变化大么?”
看来这是受挫而归了。
姜凝婉瞧着妹妹落寞的侧脸,忽然想起她当年提着特制的轻剑,跟爹爹练习剑法时的乖张样。
姜父还在世时,对膝下两个女儿可谓是摘星星捞月亮,什么东西都挑最好的,绝不将就。可惜,回不去了。
姜凝婉轻柔地将妹妹蓬乱的鬓边发绾到耳后:“别多想,今夜好好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姜初妤来到偏殿安置好,她思绪冗杂,不知不觉走到窗边望着月亮出神,可与顾景淮重逢的画面又蹿进脑海,害她顿时没了赏月的雅致,扑回床上将脸埋进薄被里。
“啊——”
这声不大不小的动静惊动了春蕊,她哒哒哒跑来:“小姐遇到飞虫了吗?”
“春蕊,你知不知道什么巫术或者蛊虫,能叫人失去与下蛊人的记忆?”她看上去异常丧气,好像如果春蕊说没有,就要哭天抹泪到天明。
真想让他忘了这一切,重新来一遍。
想起方才所见到的秘辛之事,春蕊也红了脸,仿佛揣着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快要包不住。
“小姐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她连忙跑开,生怕被下蛊。
“?”
姜初妤只当春蕊是替她尴尬,没做他想,兀自郁闷着。
春蕊刚掖上门,就被倚兰殿的宫人叫住:“娘娘要问话,请你去说说姜姑娘方才与定远侯发生了什么。”
***
姜初妤在倚兰殿住了两日,想着是时候出宫去住了,准备与阿姐道别。
姜凝婉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皎皎,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了?”
姜初妤与她大眼瞪小眼。
“那我问你,你和定远侯,是否已经……暗渡陈仓了?”
姜初妤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
她这反应,更让姜凝婉又气又怜,厉声追问:“既非两情相悦,那果然是他轻薄你了?!”
姜初妤双眼圆滚滚的,好似一只被定身的小狐狸,懵然地愣住了。
“……阿姐究竟在说什么呀!”
姜凝婉瞧妹妹的反应不像是刻意要瞒自己,虽依然有些狐疑,也放松了语气:“春蕊都告诉我了,她说、她说她看见……”
一向端庄淡定的阿姐居然结结巴巴的,姜初妤轻蹙眉心听着——
“那日她看见定远侯把你按在门柱上,似在轻薄你。”
姜凝婉一眨不眨地观察她的神色,生怕她有一丝躲闪。
姜初妤眼睛都瞪圆了:“哈?!”
只是搜了个身,谈不上轻薄吧?
见她这样反应,姜凝婉略略放下心来:“春蕊还说,见你脸很红,唇上还有齿痕,问你你也不肯说,还以为你们……”
“春蕊这个丫头!长了一个该去写话本的脑袋,跟在我身边真是屈才了呢!”
她脸红是被羞的,齿痕是自己咬出来的,当时要让她把这些讲给春蕊听是怎么都不想开口的,没想到竟然整出了这么大的乌龙!
姜初妤终于把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逗得姜凝婉笑了好一阵。
笑过之后,又发了愁:“哎呀,我原是想着这事定要叫他负责,才跟皇上提了……”
“提了什么?”
姜凝婉眨巴着眼睛,十分无辜的样子:“给你二人赐婚呀。”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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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妤忐忑了几天,也不见阿姐说的赐婚有下文,提也不好意思提,本以为误会解释清楚,这只是件笑谈,却在某个大清早听见院中有人尖着嗓子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