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则为妾(32)
“你想怎么样?”
那对金镯,她没有戴,回家的这段时间,她就将其锁在锦盒里,一刻都没有拿出来过。
他要的唯命是从,她做不到。
他是买下了她,却不可能买下她的心甘情愿。
撑在她耳侧的手在书柜上找寻着什么,未几,凌昱珩找到了他想要的。
清香的药味缓解了压抑的沉香之味,文昔雀左脸处清爽的药膏令疼痛消散了不少。
凌昱珩随手拿起旁边的汗巾,擦掉了手上黏腻的残留药膏,意味深长地扬唇一笑道:“本侯不想怎么样。”
他退开身,坐到了书案旁的文椅上,继续摆弄着金链子的钥匙。
文昔雀摸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理智也被那股淡雅的药味拉了回来,跟他对立并没有任何好处,她低眉敛目地柔声说;“是我的疏忽,以后会时时带着将军送的金镯,还望将军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解开链子,好吗?”
她很难摆正身份,连请求的话都少了一股低声下气,但她也尽可能地将恼怒压下,顺着他的心意来跟他商量。
眼下,除了求他,再无他法。
“不好。”
凌昱珩慵懒地抬眸,在她希冀的请求下,一口回绝。
文昔雀急了,她难以忍受这种待遇,便上前去抢他手里的钥匙,他早有预料,略微用力拉了一下金链,她因争抢而不稳的身子顺着那力道,落入他的怀里,好似是她在主动投怀送抱一般。
“上次放了你一马,让你亲手做一顿饭就抵消了,这一次,你得用哄男人的方式来得到你想要的。”
腰际被揽住,文昔雀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她颤巍巍地说:“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凌昱珩,别让我恨你……”
别用这种方式来欺辱她,她不是以色侍人的供他取乐的玩意儿。
凌昱珩不放过她,他暗沉着双眸,搭在她肩膀上的大手用力,将人压向了自己,冷笑道:“欺骗我,你能做到,戏耍我,你能做到,背叛我,你也能做到,怎么,取悦我你就做不到了?”
他的体温高于她,那股沉香味好似也变得焦灼起来了。
文昔雀被绑着的双手抵着他的精壮的腰,怎么都敌不过他的志在必得,肌肤之间距离一点点的缩短,眼中的泪也随之凝聚得更多。
当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砸落到凌昱珩的衣襟下摆上时,压在她后颈处的大手陡然松开了。
文昔雀被他拉了起来,重新拥入怀中。
“丑,不准哭,本侯没兴致了。”
凌昱珩不知从何处将钥匙拿了出来,解开了她手上的金链。
文昔雀眼泪止不住,逃过一劫的她又委屈又害怕,呜咽着哭个不停。
凌昱珩搂着人,好几次想开口说话,又闭上了嘴,等怀里的人哭声渐消,慢慢平息了下来后,他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
“我送你回书肆。”
第26章 也说与我听
马车徐徐,辘辘而过。
奢华马车内,文昔雀选了一个离凌昱珩最远的位置坐着,沉默不语。
凌昱珩不大高兴,他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抬手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说:“过来。”
文昔雀没动,近四年的从军之旅已是将他身上本就不多的君子气概磨灭得一干二净了,再加之在靖安侯府的那一出,她是不敢轻易靠近他了。
她迟迟不动,凌昱珩眼神一暗,咬牙道:“气性比我还大,到底谁是主子?”
泪已干,眼睛还红着,文昔雀担心他直接动手来让她听从命令,便不情不愿地挪动着,半晌才来到他指定的地方。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近,心却越来越遥远,他成了她最陌生的熟人。
除了让她坐过来,凌昱珩再没有别的逾距的动作,而是问她:“我母亲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打你?”
他猜到了一些,仍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文昔雀吃了苦头,这会也不跟他呛声,老实回道:“侯夫人威胁我,要我不要入侯府。”
侯夫人的威胁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只是如今她的心态和以往是完全不同的。
凌昱珩望着她脸上还未消失的红印,又说:“你不同意,她就打了你,那么,你不同意的理由,是因为卖身契?银钱没谈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文昔雀抬头,漠然地说:“将军应该清楚,同不同意,早就不由我了。”
她想同意,她能吗?她不早就是他的掌中雀,笼中鸟了吗?
凌昱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来,“你是什么人,本侯早该清楚了,若没有那一纸契书,你大概会拿着银子带着你父亲远走高飞了,既要安稳,又要富贵,什么好处都想占着,贱女人你……可恶至极。”
那句“可恶至极”说得格外的重。
他又在骂她,受欺负的是她,被骂的还是她,文昔雀更觉靖安侯府里全是些不讲道理的人。
不多时,马车到了平息书肆,凌昱珩也跟着她下了车。
文徵元一听外头有动静,立马就出来了,买个米而已,喜鹊儿花的时辰也太多了,他担心她遇上了什么事情。
他焦急担忧的脸色在门口遇到凌昱珩后,转变成了忌惮和防备。
文徵元让女儿进门,自己拦在了凌昱珩的跟前,阻止他进入书肆。
“武平侯贵安,寒舍粗陋,配不上侯爷尊贵的身份,请侯爷移步,于前面酒楼招待侯爷,如何?”
他不想凌昱珩踏进他家半步,尤其在文昔雀明显受了委屈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