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则为妾(72)
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安世钦又退了好几步,免得自己被殃及。
等到练武场内一片狼藉,凌昱珩发泄够了,安世钦才敢朝他而去。
“将军要我调查的事情有了进展了,现在要商议吗?”
他这副样子多半是因为那位文姑娘,安世钦再怎么样也不好探听将军后宅之事,便将他之前吩咐他的事情摆了上来。
将军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他们回京好几个月了,若有战事起,随时都有可能离京的,感情事不处理好,安世钦担心他又拿出那种不要命的打仗风格出来。
凌昱珩接过安世钦送上来的汗巾,随意擦了擦,听了他那话,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汗巾说:“入大帐说。”
两人一同进了将军大帐,安世钦也不急着说,等来回踱步的凌昱珩冷静下来,坐回主座后,才不急不缓地说来。
“地痞吴贵之死已经查清,是侯府李管家所为,又收买了侯府你母亲身边一个婢女的丈夫,从他口中确认了这是你母亲下的命令,那男人是个赌鬼,要他媳妇指证侯夫人也并非难事,至于南州刺史许译,他不是染病而亡,是被人毒杀的,我们的人还在调查中,幕后之人是谁,已经不言自明了,至于证据,想必不用多久就能收集到了。”
为了这个事,安世钦用上了最快的马,派人快马加鞭南下,抓紧调查,等一切查明白,主动权都在他们手里了。
他见凌昱珩眉头深锁,又劝道:“杀人灭口,此事必有隐情,将军可以等我们的人回来,也可以先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误会了文姑娘了,我最近调查了文家,觉得文姑娘不像是攀炎附势的人。”
凌昱珩眉头未展,他早不计较那个女人曾经的作为了,若不是她坚持,还找什么姓钟的帮忙,他是不急着查明真相的。
然而现在矛头指向了靖安侯府,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也许真如她所说,她收下一千两是为了救他,当年她背着他跟侯府有了交易。
“姓钟的那边怎么样了?”
就算她是为了救他,他也抛弃了她,自作主张的背叛也是背叛,他根本不怕什么牢狱之灾,也不怕什么皮肉之苦,更不担心仕途无望,是她不明白他最怕的是什么。
安世钦回道:“他派了人去了南州,我们的人使了点手段,牵制住了他的人,目前他的人在南州还没什么进展。”
凌昱珩看了眼案桌上的公文,嘱咐说:“在朝堂上也给他找点事做,别让他有闲心管别人的家事。”
侯府做的孽,自有他来处理,姓钟的休想让文昔雀欠着他恩情。
说到这个份上了,安世钦又忍不住多嘴了,“将军误会了文姑娘,就别再和她生气了,回去认个错,该补偿补偿,对她好一些,不还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
他一番话,让本来冷静了不少的凌昱珩心情又开始不爽了,冷哼道:“我对她哪里不好了,是她不给我好脸。”
他有什么错,四年前她都不跟他商量,自己擅作主张,断了她和他之间一桩好姻缘,他因她这些举动,孤身赴最危险的战场。
现在误会能解除,也是他运气好,没死在战场上。
他要是死了,她还会认为错的是他吗?
凌昱珩基本是信了四年前她是为了他的安危才和他分开的,但这样的事实更为可气,她
是为了他好,她心里就该有他,她就该依旧心悦他,而不是一味逃离他,抗拒他。
难不成几年的光景,当年的感情就已经消磨殆尽了吗,她的喜欢真就如此廉价?
四年前,为爱抛弃他,四年后,因不爱再次抛弃他,这跟玩弄他有什么区别。
安世钦调查到了一些事情,但对凌昱珩和文昔雀两人之间的感情如何,他也不怎么清楚,他觉得自家将军对文姑娘过于偏执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好生劝解说:“文姑娘怎么也是名门之后,将军让她做妾,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好歹把这事解决了,文姑娘说不准就能改了态度。”
抓太紧反而容易失去,安世钦实际上想劝他放手,却也没能把这话说出口,他想,依将军这样执拗的样子,劝他放手不仅没用,还会激怒他,以后就更听不进去他的劝说了。
凌昱珩一听,心里堵得慌,都是他主动找她,也是他让着她,她就没想过修复他和她之间的感情吗,按常理,被误会的人不上赶着修复关系,而是选择远离,这像话吗?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她把他当什么了,被骗一辈子也活该,死在战场上也活该,娶了别的女人成家生子也跟她无关是吗?
如果他回京之后,他不去学林巷找她,她就心安理得地嫁给什么举人,什么监察史了,是吗?
越想越气,凌昱珩恶狠狠地说:“她不好受,我就好受了?给我当妾是她自己的选择,跟当年之事没有关系。”
她都不要他了,她有什么资格凭白受了他的恩情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误会了她又如何,除了几句难听的话,他也没怎么报复过她,而且她对他说的难听话也不少了。
所以,她不能离开他,也没有理由离开他。
安世钦头疼了,将军听不进去,牵扯文姑娘,他就没了理智,过尤则不及,他换了方式说道:“是,文姑娘她是有不对,将军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了吗?如果要她再次心悦将军,你就得对她好,顺着她的意来,一天到晚闹脾气,将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