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荷以南(60)

这人的声音很是耳熟，但是却想不起来，故北也是很无奈，每每在此时总是想不起细节。

琇音松开抱着那人的手，对着石头道：“你们快些离开吧，趁现在……”

像是要解开大家的疑惑，那人突然低声呵呵笑起来，虽然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此人已经不是此人了。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吧。”那人抬头，狞笑这看向众人，“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再次见面了……”

大家没有理解此人话中的意思，看向浓雾中的那人独自笑着。

琇音脸色大变，不好道：“你们快走！是他……”

啪的一声，琇音的话被打断，不光是说的话被打断，人也被拍飞撞到一边本就不结实腐败的摊架。

“琇音！”

琇音艰难地爬起身子，身边全是断成几段的脆木。他抬起头看向那边。

那人很是了解琇音一样，用最轻缓地声音道：“琇音，回你该回去的地方，这里不需要你。”

琇音看着故北的眼神像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抿着嘴不语。

那人便又开口提醒道：“你确定不愿意回去？”

琇音眼神一下慌张起来，连忙起身道：“我这，这就回去！”

说完便连忙背离茶楼的方向离去，时不时还会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但最终无奈的扭头彻底跑入迷雾之中了。

石头指着那人大骂道：“你怎么能打人呢？亏他还叫你爹爹。”

那人兀地笑着：“一个小精怪罢了。”

说着便朝着大家猛地袭来，打得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这一下，大家都下意识的躲闪散开。

迷雾中故北和凌焱背对背紧靠着，故北看见迷雾中开始飘散着点点星光。

凌焱看了片刻，皱眉道：“淡曦花。”

故北猛地抬头，看向周围，星光越来越多，但迷雾依旧不会为此而散开。

“为何会有淡曦花？”说完故北顿悟，对凌焱急道，“这是冲你来的！”

迷雾中传来一声痛苦地惊呼，是韩清清，她喘息道：“小心，这人有分身！”

说完果然这迷雾笼罩的四面八方便传来呵呵的笑声，随后啪的一声，像是抽打到身体上的声音，这下中招的是子桑嫣蓉。

子桑嫣蓉低声骂道：“这雾气如此厚重，不将其散开，我们根本就看不见对方身处何处！况且刚刚那琇音离开也没有给我们解药，那小孩果真不是什么好的！”

故北只能听着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对子桑嫣蓉那边道：“没有用，这雾气中还有一种花，一时半会是无法将其除去的！”

凌焱与故北并肩站着，凌焱在故北说话期间就几次燃起手心的火，可却像是不受控制三番两次的消失。

凌焱看着手心狠狠的皱起眉头，随后便不断的从手中变换着法器。可还是没有一样是他用起来趁手的。

那种日夜和别人应战被人打趴下的无力感再次出现。

故北用另一只手握住那只空空的手心，她说：“是淡曦花！它在压制你。”

凌焱这才恍然的记起，幼时自己摘了淡曦花给凌萧辰看，凌萧辰告诉凌焱不要碰这花，这花好看但是有剧毒。而且那段时间他一直用不了任何功法，就对此深信不疑。

后面长大后的凌焱发现这花其实是没有毒的，只是对他不友好。

这时，子桑嫣蓉再次闷声喊道：“孔尘！”

随之咣当一声，是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

那人停止了攻击，这一刻仿佛空气中的淡曦花粉末都静止了。

子桑嫣蓉惊呼一声，“放手！”

故北便立马朝着子桑嫣蓉出声的地方而去，靠近了也只能看见个大概轮廓，那人和子桑嫣蓉在争抢着一个油灯。故北看见的一瞬间想起了这人的声音在哪里听到过了。

在子桑嫣蓉的浮尘境中，她被封存的记忆里，那个和子桑昌商议的人，也是灭了孔家将灯带出的那人！难怪当时在假山听到声音时会那么熟悉，是因为这声音故北早就在边山就遇见了！

显然子桑嫣蓉也想起来了，将手中的灯再次抓紧。

故北上前一剑挑开那人的手，凌焱紧跟其后，一掌将那人打出一段距离。那人抬头望来呵呵笑道：“怎么样？凌焱，感觉如何啊？”

闻声又再次聚在一起的大家看向那人，那人从身上掏出一个葫芦，韩清清惊到：“那是药谷的葫芦！”

那人朝着说话的韩清清笑道：“你倒是好眼力。不如猜猜我是何人？”

“常向清，或者说，常谷主。”故北淡淡道。

那人朝着故北呵呵笑道：“也不全对。”

凌焱看着那人，道：“你是谁？”停顿片刻又道，“不对，他身体里不只有一个魂魄。”

常向清哈哈笑起来，“的确不只一个魂魄，不如你来猜猜我身体里有多少个吧。”

“这城中的所有人全是你杀的？”故北想到和羹城的一些传说，“你就是那个屠城的大魔！”

常向清这时，看着故北以及她身边的凌焱，脸上什么表情故北隔着雾气看不清。

只听见常向清，有些好笑道：“哦不不，这屠城这事我可做不到，我只是恰巧路过帮了个小忙罢了。再说了要不是我，这城里的冤魂怕是都没有去处呢，它们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故北抬剑指向那人，“那为何有的魂魄你炼化不了，他甚至还能独立行动。”

被故北一语说中，那人笑容凝固，似乎不能完全炼化这些冤魂对他来说也是一大损失，他道：“那又如何，一个小小魂魄罢了，到头来还不是要听我的才能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