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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他撕了页生死簿(174)

作者: 莫寻秋野/炭烧秋秋 阅读记录

日巡不怎么去阳间,他的工作全在地府,但凡新奇点的东西他就不会知道。

白无辛说:“跟催人睡觉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理解成,有人把你哄进了一个特别恍惚的半梦半醒的状态,你的脑子会一片空白,特别听话,叫你说什么信什么你都会照做。”

日巡啧了声:“真变.态。他怎么拿这个骗阎王的,他不会催眠阎王去了吧?”

陆回在后面抱着双臂倚着门框:“怎么可能,你跟他交情最深了,你还不明白吗?”

日巡回头看他,一挑眉:“明白什么?”

“你的同僚,是个很聪明还很谨慎的人。”陆回说,“他不仅给自己找了后路,还靠卡bug的方式操控了生死簿,甚至你们阴鬼司司主鬼王的契约都被他玩了。这样的人,也一定会想到阎王之目的事。他不会不知道阎王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等级,那么,他就不会从阎王身上动手。”

日巡一头雾水:“所以???不从阎王身上动手,他从什么地方动手啊??”

白无辛拍了拍他的肩膀:“朋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啊?”

日巡转头:“什么话?”

“真正的狠人,对自己的心狠程度不输给对别人心狠。”白无辛说,“你亲爱的同僚,他没对任何人动手,他把自己给催眠了。”

日巡怔住。

白无辛从他手里拿回《催眠学》,捏在手里晃了晃,轻笑道:“据他自己早上在判官司里交代,他观察过阎王殿的孽镜,发现大多数都是亡者的第一视角。之后他查阅了文献,发现孽镜展现出的其实都是从亡魂的‘回忆’,而不是第三视角记录的‘事实’。”

“‘回忆’这个东西,自己记得才算‘回忆’。所以,他就把自己催眠,改变自己的记忆,自己给自己捏造出了那些栽赃给你的事实,让他对于自己是一个无辜可怜一问三不知这事儿信以为真。”

日巡目眦欲裂:“他疯了!?他难道不知道——”

“是啊。”白无辛笑道,“回忆和灵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对它动手,相当于是自毁灵魂。但是只有这条路是最佳选择,也是唯一解决方案。只有把自己也骗了,让自己实打实地认为这些事真的不是他自己干的,才能骗过阎王之目。”

“毕竟谁也没办法骗过阎王,如果心里想的什么会被当场看穿的话,那就只有从根里解决,让自己完完全全不会去想。”

陆回在一旁补充:“用你这种傻子也能理解的话来总结一下,就是他催眠了自己,给自己捏造了记忆和假的情境,把自己给骗了,所以后来他那些所有的假戏,都是真做的。”

日巡说:“可是要是这样,他现在不应该也还在被催眠着吗?而且要是催眠了,他不就会一直陷在那个状态里?怎么做菩萨?这也太……”

“催眠是可以清醒过来的。”白无辛说,“只要有一个特定的信号,他就能从催眠状态里清醒,这书里也是这么写的。所以,他应该是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什么信号,只要听到或看到这个信号,他就能清醒过来,去开展他鬼佛菩萨的大业。”

陆回接下话茬:“只要在做完事情之后再次催眠自己,一切看起来就不会有任何不对。”

日巡这下是彻彻底底傻了。他揉了揉眉间,头痛得不行。

他最后叹了口气,问他们:“那你俩既然在这儿,是不是阎王那边审判结果已经下来了?”

“没有,这事儿太大,十殿阎王都得走一遍。”陆回说,“我俩是帮判官司跑腿儿,过来拿证据的。要等结果下来,至少得十天半月的了。”

日巡:“是吗。”

他转头,对白无辛说:“给我看一下。”

日巡拿过白无辛手里的书,翻了两下。一本挺厚的书,页页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日巡看得心情复杂。

白无辛问他:“商枝怎么样?我记得昨天晚上在判官司,夜巡单方面切断契约联系了。”

日巡翻着书,心不在焉道:“那个东西他自己切不了,我们在契约里是从,商枝大人是主。从想切断,可以自己先捏住魂灵链接提出要求,商枝大人感应到,如果同意,就会切断。”

白无辛:“那他切了没?”

日巡耸耸肩:“不知道,我昨晚把她送回去之后她就说自己要静静,让我对外说她很忙,半个月以内都不想见人,要做家里蹲。”

白无辛拉长声音“诶”了一声。

“应该切断了吧,她受打击挺大的。”日巡合上书,盯着书的页面,“毕竟放在身边几百年了,突然闹了这一桩事,不失望才怪。”

陆回听出了他话里的话,问他:“你很失望?”

“我不是那个意思。”日巡笑了笑,说,“我就是觉得,心里怪别扭的。”

白无辛问:“你别扭什么?”

“我不别扭才怪。”

日巡张着嘴,想往下说,但话到嘴边又哽住了。

欲言又止一会儿,他叹了口气,不说了,把厚厚的一本书塞回到白无辛怀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拍拍白无辛的胸脯,提高声音乐着说:“加油啊!我上班去了!哈哈!”

日巡很大声地唱着一支让人热血沸腾但不知道是什么的歌,甩着胳膊活动着筋骨,走了。

陆回正站在门口,给他侧了个身让了路。

日巡走远了。

陆回回过头来,跟白无辛说:“我很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白无辛说:“不用,咱这地方没几个精神状态良好的,谁还没被摧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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