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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尘渡我(30)

云轻老觉得他笑得假假的。她噗得一下吐掉嘴中树叶,叶子如刀片一样飞向他。

江白榆双指夹住树叶,问她:“你在想什么?”

云轻目光看向程岁晏。她对程岁晏挺好奇的,这人看起来对修行一事所知甚少,偏偏身上又有个神秘厉害的法宝。

她叫他:“岁晏。”

“嗯?”

“你辟谷了么?”

程岁晏站在屋檐下,离她有段距离,注意力又在浮雪的铃铛上,一时间就给听岔了,错愕地看着她:“屁股?”

来了,他就知道他躲不过这一天,她终究忍不住要对他下手了吗,他要和江白榆一样了吗。

云轻点头:“对啊。”

她语气如此自然,让程岁晏觉得她应该是经常干这种事。

“我……”程岁晏有点纠结要不要反抗,不反抗显得没骨气,反抗的话好像没什么胜算,而且可能让她觉得更刺激。

这会儿浮雪刚摇完第三次铃铛,她收起铃铛,见程岁晏支吾,一阵莫名其妙:“你,回答我师姐的问题……师姐你刚才问他什么?”

“辟谷,”云轻抬了抬下巴,看着程岁晏,“说啊,有还是没有?”

“有,”程岁晏转过身背对着她,耳朵红红的,“我的屁股挺翘的。”

浮雪:“???”

云轻:“???”

江白榆:“???”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浮雪突然抄着铃铛往他手臂上一捶:“你有病吧?!”

程岁晏被捶得跳开,浮雪在他身后追打。程岁晏一边绕着树跑一边委屈地说:“是你们要问的。”

浮雪停下,叉腰说道:“我师姐问的是辟谷,辟谷,辟!举贤不避亲那个避!我看你像一只大壁虎那个壁!懂了吗?”

“你说辟谷啊。”程岁晏恍然,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羞耻感。他到底在想什么,屁股很翘?他的尸体更翘吧!

话说回来,辟谷这个词,他虽然听说过,但是一直觉得距离他很遥远,也不能怪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嗯,辟谷。”云轻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加重了“辟”的读音。

程岁晏问道:“这世上真的有人能辟谷吗?”

“有啊,我和浮雪都辟谷了。”云轻点点头,看了眼江白榆,“白榆应该也是吧?”

江白榆点了点头。

程岁晏不是很信:“我看浮雪挺能吃的……”

浮雪挠头笑笑:“嘴馋憋不住嘛。”

事实上,常见的辟谷也不是完全不吃东西,需要隔一段时间服用一些丹药。

只有登仙之后,铸成仙身,以天地间的灵气为食,才可连丹药也摒弃。

云轻一句话就试探出程岁晏的修为,她突然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她和浮雪练的心法都是乐尘子花钱买的,那她现在完全可以转卖一下,换几个小钱,积少成多嘛。

云轻从树上跳下来,轻盈地落在地面上,足尖碰到地面时几乎没有声音。

她背着手走向程岁晏,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岁晏兄,平常练的都是什么功?”

“随便练练。”

“修的是什么道?”

“随便修修。”

程岁晏有点心虚。他修行全靠自学,法宝和佩剑都只是机缘巧合高价买来的。

云轻点头笑道:“我这里有一本《小十二天功》,我不瞒你,这是我师父高价购入的。

此功入门简单,通俗易懂,妙法无穷,包教包会。男人练了身强体壮,女人练了精神抖擞,老人练了健步如飞,儿童练了聪明绝顶。

而且不挑修炼时间,随时可练,随时能停。价格实惠,包君满意。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呢?”

程岁晏清澈的眼睛亮晶晶的,问道:“多少钱?”

云轻想了想,她师父花五两银子买来的,那她卖一两应该不过分吧?

于是她试探着朝程岁晏竖起一根食指。

“一千两?成交!”

“……”

云轻难得遇到张目结舌的时刻。她张了张嘴,心虚地“啊”了一声,问:“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对程岁晏来说,一千两银子一本功法那和白送有什么区别。他掏出一千两银票拍到她手上。

“行,我马上给你默写,都在我的脑子里。”

云轻进了屋,摊开纸笔,程岁晏给她磨墨。

江白榆好奇地跟进去,看她提笔飞快地写着。他站在一旁把她写的内容尽收眼底。

云轻也不防备他。华阳派的人不可能看得上五两银子一

册的功法。

江白榆初看小十二天功时只觉此功法简单粗陋,可是越看,越觉得深不可测,不输于华阳派的任何功法。

这种层次的东西是不太可能进入江湖流通、随意买卖的。

他好奇地悄声问浮雪:“你师父在哪里买的这本书?花了多少钱?”

浮雪用一种防备他人打探商业机密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云轻写完小十二天功之后,又向程岁晏承诺可以终身免费提供教学,并且他在她们身边这段时间,她还能为他提供人身保护。

程岁晏一下子觉得,云轻这人虽然有些奇怪的爱好,为人还是挺不错的。

程岁晏迫不及待地练功时,范二郎派人来回云轻,筠娘说前晚只是觉得困,并无别的异常。之后云轻与浮雪、江白榆,悄悄把范府上下搜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邪祟东西。难道筠娘做噩梦真的纯属意外吗?

云轻是不大相信的。他们打算晚上再行动一次。

夜深人静时,没等他们出门,有人先敲响了这个小院子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