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春日(126)
他不让她乱指,岑稚许索性撩起自己的发尾,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拂动。
“你还没讲你家里的事呢,我要听豪门八卦,越劲爆越好。”
谢辞序凝进她扬着笑的眸子。
他从未在人前撕开伤疤。
也清楚得知道,伤疤是不能在人前展露的,一旦撕扯开来,就会受到宿命诅咒,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另一道疤。
可她送了他人生中最好的礼物,陪伴他度过了这辈子最美好的夜晚,哪怕有万劫不复的风险,他也甘之如饴。
谢辞序勾唇,平声道:“你先抱紧我,免得待会吓晕。”
岑稚许嗤之以鼻,切,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港岛那些富豪玩得也很花,风流韵事夸张到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她哼笑:“什么八卦需要这样……”
“谢夫人不是我母亲。”谢辞序见她目露疑惑,该用更为浅显易懂的方式解释。
“谢砚庭在和chong小姐婚姻存续期内出轨,谈判过后,谢砚庭决定扶正第三者,chong小姐则净身出户,她诞下的孩子,对外名义上是由第三者所生。”
后面的话已经无需多言,他 就是被抛弃的那个孩子。
第49章 陷落(大修) “没这个可能。”……
岑稚许之前听过钟小姐的事迹, 新加坡富商,为了从谢氏脱身,贡献了数条合作产业链出去, 不死也褪了半层皮。就算是门当户对的联姻,没有道德约束,婚姻也逃不过一地鸡毛的命运。
谢辞序的身世实在是惨不忍睹。
所有人都在隐瞒真相, 他无可选择地成了牺牲品。
岑稚许生出一丝心疼, 倘若她知道往事如此沉重,必然不会揭开这个话题。她望向谢辞序, 放低了语气, “辞哥, 那谢夫人……”
意识到这个称呼不妥, 她改口道:“关淼对你怎么样?”
“恨意凌然。她恨不得杀了我。可惜我死了, 她也没办法在谢氏立足。”谢辞序说,“谢砚庭同钟家达成了保密协议, 那几条合作链永久有效, 但前提是,他同关淼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面上一派平静, 或许早已在无人之际彷徨挣扎过,磨平血肉伤疤后, 再面对这些,无非就是一道痂。只要不用刀子往上扎, 鲜血也不会流出来。
幼年时期,他曾无数次受到关淼充满仇恨的蔑视。那时,他不过才几岁,不明白为什么会遭受母亲无端的谩骂,骂他孽种、灾星, 为了得到认可,一遍遍付出努力,拼了命想要得到一句赞扬。
他曾陷入过漫长的黑暗时期,彷徨、挣扎,也寻不到答案。
直到后来,意外从谢砚庭养在外面的情人那,得知了线索。顺腾摸瓜调查,才知晓了这么一段陈年旧事。
——他只是一颗棋子。
是谢砚庭花天酒地的挡箭牌,是关淼留在豪门的工具,更是chong小姐报复关淼的一场局。
见他出神,岑稚许主动挽过他的脖颈,坐至他怀中,温热的气息渡过去。
谢辞序回应着她的吻,“都过去了。不用担心我。”
岑稚许怕他伤心,晃动着,试图解开他的心结,“那你能共情chong小姐的离开吗?”
“不是共情,是理解她的离开。”谢辞序说,“作为妻子,丈夫出轨是对婚姻法的蔑视和感情的背叛,她有立即结束这段关系的权利。孩子、舆论乃至法律,都不应该成为阻碍,她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需要考虑其他。”
听到他的回答,岑稚许放下心来。
手掌已然越过单薄的衬衣探进去,触及一片软腻的丰盈,引来她轻声吸气。
岑稚许闭上眼,专心感受他的动作,“看来你是拥有正常三观的好男人。”
“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早?”谢辞序溢出几分兴味。
他总在这种时候给她挖坑,试探她的反应,岑稚许并未松懈,笑吟吟反问:“难道你不是?”
“每个人对标准的定义不一样。”
谢辞序说话时,眼底的漩涡始终将她牢牢锁住,“在你这里,一生只爱一个人,应该是减分项吧?”
“……”
岑稚许措不及防被噎了声。她忽然有点后悔跟他坦白自己的感情经历了。他自己回味时,什么飞醋都能吃。算了,这个话题,她拒绝回答。
指纹映在肌肤之上,温柔又强势地拨弄着。可惜并未持续多久,谢辞序抽回手,替她拢好领口,却问她,“有感觉?”
他陡然离开,分明就是故意的,岑稚许凝进他乌黑的眸,坦诚道:“可能昨晚太疯狂了,身体还处在敏感的状态。”
提到昨夜,两人的心思都不由自主地飘忽一瞬。
谢辞序呼吸微滞,声音哑上半分:“我看看。”
岑稚许没明白他的意思,潋滟着一双漾着水色的眸,想起昨晚被他用牙齿轻咬的丝丝疼意。是有些担心,大大方方地自第三颗纽扣往上解。腕心蓦然被按住。
黄昏时节,似乎比平时更易引人浮想联翩,谢辞序声线微哑,“我说的是,底下。”
“先前怕吵醒你,不好分开你的腿检查。是我不知节制,要了太多次,如果肿得严重,可能需要用点消炎药。”
他说得一本正经,岑稚许却犹如受惊般,从他腿上弹坐起来。
见她这么抗拒,谢辞序也没强求,将厚实的浴袍盖在她肩侧,“你要自己检查也行。待会别出来,你定的餐大概到了,我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