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春日(176)
“不。他没希望。”
岑稚许躲他都来不及,哪里受得他成天待在身边,那跟找了个活爹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不会有人逼她和不爱的人相敬如宾,她暂时还没混到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做主的地步。
“好,既然跟他没关系,你把他扯进来做什么?”谢辞序搂紧她,语气添了几分冷,呼出的团团热气烘得她软绵绵的,身体干脆无骨似地往他怀里靠。
她可能有点变态,竟然很享受这种让他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感觉。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太浓烈了,阔别后相逢的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冰与火,一触即燃,烧灼出的浓烟将空窗期的无趣侵蚀得荡然无存。
相比之下,以往的恋爱经历显得寡淡似水。
岑稚许同他对视,眼神里满是无辜,“我就是随便借机开个玩笑。”
她托着下巴,状似思考,“不过呢,我爸钟意的人是挺多的。庄缚青他觉得好,傅斯年他觉得优秀——还有冉颂舟,小姨总提起,我爸听得多了,对他也挺满意的。他夸过的人没有千八百也有十来个,属于是从不吝啬夸赞的情绪价值提供者。诶,说多了你也不能理解,等你和他接触多了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说不定,还会在他面前夸别家女婿。
刀子嘛,只要不往女儿身上扎,起的就是激励作用。
岑稚许先前走得急,没听到谈衍的那句‘未知数’暗示。谢辞序将父女俩透露的信息联系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管追没追到,危机都是真实存在的,松懈?当心眨个眼,人和心都不在他这了。
但他还是不放心,套话问了句,“你很讨厌庄缚青?”
“说不上。”岑稚许如实说,“我和他性格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而这点相似性,刚好使得我们针锋相对,谁都不肯退缩。有些话一口气说出去的时候,心里痛快了,留下的裂痕却是一道盖着一道。我又不是受虐狂,总不能喜欢句句都讽刺我的人吧。”
这两年,身边很多朋友也问过,岑稚许的回答都是如此。斩钉截铁,半点余地都没留。腿长在庄缚青身上,庄岑两家关系要好,她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她说,周姨有心脏病,在家休养了十几年,大事小事庄叔都尽量瞒着,不想让妻子费太多心神。岑稚许再任性,也不能真闹到她们那去。
悄无声息地冷处理就好。
她的立场是出于情字考虑。亲情。这对于谢辞序而言,是从未体验过的情感。没有被爱过,却要共情被爱之人回馈的爱意。奇怪的是,他虽然不大高兴,却支持她的做法。人活在这世上,总有牵绊,总有需要守护的东西。
不能像他。
他是个冷血至极的怪物。能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哪怕只是等待庭审,吃不了多少苦头,关淼就会托人将谢砚庭保释出来,这些舆论注定会伴随他一生。
他知道谢砚庭有多在意面子,谢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消息要是捅出去,才是真正将谢砚庭穷极半生维持的体面按在地上摩擦。
但他不会这么做。
他不在乎背负的罪名。
谢辞序破天荒地平静下来,对庄缚青的态度有了转圜。“他要是做得比今天还过,我也得让着他?”
“你们怎么小打小闹我不管……实在不行,你告诉我。”岑稚许忍住笑,“我只给你撑腰。”
她从来没有这么哄过男人,温声细语,循循善诱。
当然,看似平和的话语中,藏了些小心思。她喜欢看谢辞序为她吃醋,但不代表愿意当判官。他们要斗,私下里自己解决就好。
“岑稚许。”谢辞序今晚唤她名字的次数格外频繁,“你最好说话算话。”
“要是我偏心呢?”
岑稚许半弯着眸,狐狸眼里闪着熠熠星光,眼尾的那颗小痣在夕阳的余晖下呈现出棕栗色,很淡,却又足够勾人。以至于半真半假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极了为了平息男人怒火的敷衍。
偏偏她拿捏着腔调,软音放得飘忽,有种调情的错觉。
横在腰际的手指平添了几分压迫,谢辞序含上她的唇,惩罚似地咬上去。他没有存同她继续深吻的心思,单纯只是对她又爱又恨,牙痒的厉害,偏偏在外克己守礼,做不出越界的暧昧举动。
岑稚许下唇的那一小块被他吮吸得有些疼,眉心簇了下,酥麻的感觉漫上来,竟让她觉得有点爽。
谢辞序薄眼皮慢慢上挑,眸色阴沉,警告咬字:“你可以试试。”
岑稚许反应快,正想说话激他,谢辞序慵懒又沉哑的声音就已经漫进她耳朵里。潮热的气息也一并渡过来,他身体的温度好高,肆无忌惮地抵着她,几乎要将她融化。
她小幅度挪了下腿,碰到热意来源,心跳更快。
谢辞序忽然抬手,在她臀部落定,明知道起伏的弧度和手感有多弹,却要克制住蹂躏的欲望。将那股被她顶出的躁热压下去。她到底知不知道膝盖不该往那磨?故意的。
Rakesh还在不远处,他暂且不想跟她计较刻意撩火的事,就着刚才未尽的语气,声线更哑,“我弄死你。”
哪种弄?如果是在床上的话,她巴不得他弄死她。
谢辞序说晚上还有别的安排,让司机先开车送Rakesh回去。他过来总共就派了一辆车,专程送完狗狗,返程时不知道得堵到什么时候去了,岑稚许问他打算怎么办,他像是学会了她卖关子的本事,怎么也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