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春日(199)
“岑稚许。”
谢辞序唤她名字,眼神平添几分肃穆骇人的架势,危险之中暗藏将她溺弊的柔情。
岑稚许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被戏谑过后,愈发猛烈的攻击。不怕死地应声,“怎么了,觉得我说得不对呀?”
她眯着眼评价,“非常好用。”
“你现在胆子真的是越来越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谢辞序眼底的火苗越燃越旺盛,凌厉眉骨逼近她,“谁教你说的荤话?嗯?”
他大概是真的有点醋。
连听到她揶揄都受不了,既喜欢她的大胆,又不免为她丢失的那份矜持感到患得患失。只有不受世俗枷锁所控的人,才能跳出刻板印象,遵从欲望本身。
从始至终,他都没能抓住她,只是他运气好,恰好被她捕获,这捧流沙才停留栖息于此。
还好,她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她自己。
“偶尔灵光乍现,说一点助兴的话。”岑稚许将石榴汁用唇涂抹在他的喉结上,“难道你不喜欢?”
下一秒,她自顾自地挽唇替他回答。
“你也喜欢的,只不过口是心非,不愿意承认。”
石榴汁的作用远不止这些,岑稚许有了个绝妙的点子。以锁骨用作容器,盛了满杯鲜醇的甜汁,引诱他吻到透底,那双沉冷的深眸里清明不再,他只需要一眼,便明白她心中所想。
他强忍着,任由她操控自己的情绪,如同驯服一条足以称之为野兽的恶犬。
剩下那点甜汁卷入喉中,在她明媚的笑意里,他滚动喉结,平声说:“阿稚,你不止一次夸过我。如果我们身体不够合拍,你会不会像放弃别人一样放弃我?”
“为什么要用永远不会出现的选项做假如?”岑稚许说,“这是个悖论。平行宇宙时间线的你,不能定义为相同的你,那么又何必去想,如果缺了某些因素,还会不会走向相同的结局。”
“你就是你,少一分,少一点,都不能构成完整的你。我爱的,是完整的你,不是碎片,不是假设,是当下真实存在的你。”
谢辞序蓦然噙住她的唇,剥夺了她对答案的最终解释权。
“差一点。”
听到他的话,岑稚许生出几分疑惑,旋即跌入那墨色的深渊。
“差点又被你用花言巧语骗了。”
她对他的爱与欲纠缠,纯粹到无法剥离。
没有欲的需求,不会衍生出爱意。
久远的回旋钟声凝过来,让他如坠深海。
岑稚许轻笑,“要看你怎么理解了。我们灵魂契合,肉身滚烫,这难道不是完美的天生一对吗?你非要追求不圆满——”
“没有不圆满。”谢辞序凶猛地破坏着眼前的景象,用力地抓紧她的腰,带着将她灵魂与身体一并撞碎的暴虐,“我们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
是他自作孽,贪欲横生,圆满过后,还想要更深的圆满,才陷入了怪圈。
坦桑尼亚的风景依旧,落地时,岑稚许还没站稳,Luna寻着气息飞奔而来。成年花豹体型庞大,运动能力极为矫健,朝她扑过来的时候,迅捷的疾风先扰乱发丝,哪怕知道Luna没有恶意,还是下意识往后瑟缩。
那么大一只,随便伸个爪子都能将她拍死。
Luna快要抵达她和谢辞序面前时,机警地做了减速,旋即兴奋地绕着她转圈圈,不时用尾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岑稚许蹲下身揉它脑袋,语调是连谢辞序都不曾享有过的宠溺。
“Luna有没有想我?好啦好啦,知道你很开心,给你带了小礼物。”
眼见着Luna就要伸出舌头,谢辞序的视线冷冷扫过来,“不可以。”
Luna垂下脑袋,湿润的鼻尖止不住地往岑稚许的身边凑,似乎闻出来她身上的气味变化。
一个亲手缝制的狮子状小玩偶,做工算不上多惊喜,但胜在模样可爱,岑稚许后来从裙子上取了个蝴蝶结粘上去,粉色的,有那么点像哄小孩子的东西。
Luna特别喜欢,含在嘴里,好奇地拱来拱去。
谢辞序将她和花豹的互动看在眼里,眉目染上柔和,“哪来的狮子,这么丑。”
岑稚许:“不是我缝的,你别乱说话。”
他酸里酸气的话就是为了激她,听到不是她亲手做的,谢辞序神情缓和稍许,“谁做的?”
“周姨。”岑稚许说,“她知道你养了花豹和捷克狼犬,就缝了两个玩偶给Luna和Rakesh当见面礼,现在的孩子可真不容易,还得帮爸爸在叔叔阿姨那里挣好感度。不像它们爸爸,除了吃飞醋,脑子都掉大西洋里了。”
“……”
谢辞序:“我的错,我收回刚才的话。”
“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少拈酸吃醋,多做点别的事嘛。”
“尽量。”谢辞序皱眉,在这件事上,阳奉阴违。
他不可能再大度了。最后的底线大概就是如此。
两人正说着话,Rakesh从楼上蹭蹭跑下来,嘴里叼着一朵深蓝色的玫瑰。这次它学聪明了,知道把枝叶留着,才不会沾染太多口水,不然很可能会被挑剔的岑稚许嫌弃。为了哄她开心,连Rakesh都煞费苦心。
“Rakesh宝宝也有礼物哦。”岑稚许从包里拿出另一个迷你的捷克狼犬玩偶,趁着它小心翼翼叼走时,非常不客气地揉乱它的脑袋,Rakesh竭力甩头,却还是没能逃离她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