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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夫君少年时(重生)/重生回夫君少年时(138)+番外

他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掌心,将药轻柔地涂在她每一根伤指上。

乔姝月为了对抗那迷药,抠得用力,十个手指惨不忍睹,她指缝里还残存着肉块,谢昭凌将手指上的伤上好药后,又帮她清理了指甲。

乔良在旁边看着就疼,他五官扭在一起,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心疼得不行。

陆氏合了合眼,手撑在褚氏的背上,轻言:“母亲,此事我们得要个说法。”

褚氏双目通红,满是血丝,眼中尽是愤恨。

要说魏王府清白,她绝对是不信的,她的女儿好端端地出了家门,如今却是遍体鳞伤地回来。

此刻倒是没人追究谢昭凌僭越之举,只是他与乔姝月这般亲昵,褚氏到底看不顺眼。

褚氏面色古怪,这才认真地打量起他来。

从前日日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不觉得变化。如今乍一看,却惊觉少年已经完全褪去了稚气,向着成年的方向靠拢。

女儿虽年纪小,但这个年龄定亲的也不在少数。且女儿向来懂事早熟,他们……

褚氏从来不是拘在闺阁中的女子,但她此刻也觉得两个孩子挨得太近了。

刘妈妈适时上前,“谢护卫,我来吧。”

谢昭凌只淡淡瞥了刘妈妈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做事。

刘妈妈叹了口气,不再提了。

陆氏与褚氏面面相觑,一个对视便读出了同样的担心。

好像自从她们回来,谢昭凌一个字都没对她们讲过。

谢昭凌无所谓别人怎么想,他帮乔姝月处理完伤口,轻轻放回她身上。

在他要离开时,乔姝月忽然睁开了眼睛。

谢昭凌被她眼里的惊恐与绝望刺痛了双目,只觉得心痛不已。

他微微启唇,还未说话。

乔姝月便蓦地坐起身,眼泪夺眶而出,她呜咽了声,张开手臂,又扑到了谢昭凌的怀里。

“阿凌,阿凌哥哥——”

她失声痛呼,带着哭腔。

褚氏这下彻底愣住。

谢昭凌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数道目光灼热、防备、甚至是惊怒,但他此刻都不必再在意。

他低低“嗯”了一声,像在酒楼里安抚她那样,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

不知女孩梦里又经历了什么。

她毫无预兆地,失声痛哭起来。

谢昭凌在悦泉楼将她救下时,她没有哭出声。抱她离开,回到乔府,她也是安安静静的。

方才哄着她睡下,她也毫无异常。

可此时此刻,她搂着谢昭凌的脖子,撕心裂肺地,似乎要将两辈子的委屈一股脑全发泄了出来。

褚氏心都要被女儿哭碎了,哪里还顾得上去计较他们两个合不合规矩。

褚氏在榻沿坐下,也忍不住哭道:“月儿,到底发生何事,你同娘说说啊,见你这般,阿娘好不如去死了痛快。”

乔姝月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的手臂收得越来越紧,手指死死揪住谢昭凌的衣裳。她似乎不知痛一般,本已结痂的伤口被她再次抓破,有新鲜的血流了出来。

刘妈妈大惊失色,“姑娘,快松手啊!”

谢昭凌垂着眼睛,将她推开,拉下她的两条手臂,按在榻上,不让她再乱动。

他一言不发,目光温柔地,静静看着她。

渐渐的,乔姝月的眼泪停了。

她亦回望着他,“谢护卫……”

神志回归,她终于有找回了“体面”,将爱意与依赖深埋心底。

谢昭凌并未觉得失落,反而弯起眼睛,温柔地笑了笑。

“月姑娘,”谢昭凌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噩梦已逝,不会再有了。”

往后都不会再有了。

他目光里带着股强烈的安抚力,安全感与力量感十足。

叫乔姝月一颗彷徨不安的心终于落在实处。

这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真的不必再生活在柳步亭的阴影里。

“可你……”乔姝月不自觉地哽咽了声,“怎么办?”

杀了人,又如何能瞒得住,如何能继续安然留在乔家?

关于答案,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等乔姝月终于冷静下来,褚氏才将人揽进怀中。

谢昭凌垂着头,拎着药箱就要退下。

陆氏连忙拦住他,“谢护卫,你是在哪寻到月儿的?”

众人视线皆落了来。

谢昭凌抿着唇,不答,目光看向乔姝月。

他看到她在犹豫挣扎,于是他也不开口。主子不下令,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他忽然反问了一句:“王府的人是如何说的?”

陆氏一提这个就满肚子火,冷笑了声,将王府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

谢昭凌若有所思。

乔誉见他如此,手臂碰了碰他胳膊,试探地看着他。

只见谢昭凌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没搭理,继续想自己的事。

乔誉心里咯噔一下。

这副理所当然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多像他当初救乔良那时,嚣张又霸道。

“你又跟人拼命了?”

乔誉咬着牙,一字一顿。他一想到那个带血的衣裳,整个人都麻木了。

谢昭凌嘲讽地勾了下唇。

他哪是跟人拼命,他明明是去要人命了。

乔姝月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将自己遇到的事说出来。

一是因为,柳步亭的失踪乃至身死的消息最多瞒不过两日。

二则是,魏王府的人知道柳步亭和她在一起,柳步亭出现任何事,魏王府都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所以她一味瞒着家里人,实乃下下策,且毫无必要。

乔姝月摒弃掉个人情绪,将事情不带感情地陈述出来。只是她再冷静,在提到被柳步亭下了迷药,欲行不轨之事时,她还是惧怕地抖了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