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耳朵(146)
姜早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何斯屿,你怎么才来啊。”
她整个身体都在他怀里发软。
何斯屿左腿不习惯地后退了一步,腰间抵在车身上,他紧紧抱住她,“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姜早在何斯路怀里哭了整整五分钟,何斯屿默默陪着,期间因为她哭得太伤心,他也留了几行眼泪,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他才帮她擦去眼泪,温柔地问道:“发生什么了?”
姜早摇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淮对她做的一切,更不知道该怎么何斯屿说,“你别问了,带我走吧。”
何斯屿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道:“好,我带你走。”
*
何斯屿知道姜早肯定在姜淮那受了委屈,所以直踩油门,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就开到北城机场。
他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后座上的两袋衣服,对姜早轻声说道:“你穿太少了,后面有衣服,你去换了,我下车等你。”
他说完便解开安全带,利落干脆地下车。
姜早扭头看了眼后座,愣了两秒才下车,双脚刚落地,她以为会吹上冷风,没想到会坠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淮打开羽绒服,互送她坐进后座。
“乖,快去换吧。”
姜早点点头,关上车门后将目光投向那几个袋有Field标志的金色购物袋,打开之后,发现有一件和何斯屿身上那件是同款的白色羽绒服,刚好是她的码数,剩下的几个袋子里有冬季常衣也有裙子,五彩斑斓的。
她看楞了神,许久才从里面挑出一件粉色卫衣和黑色牛仔裤,换好衣服,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出来得匆忙,没来得及换鞋子,脚上还穿着情侣款拖鞋。
这里也没有卖鞋子的地方,先将就着穿吧。
姜早心想着,便推开车门走出去。
何斯屿刚撕开果糖就听到开门声,忽的转过头来,上下打量姜早一番,唉声叹气地把手里的糖塞进她嘴里。
她恍惚着含着糖。
何斯屿拉她到一旁,随后将上半身探进车里,拿出羽绒服和袋子底下的一双黑色运动鞋。
“眼睛是白长的吗?”何斯屿嘴上抱怨着,身体却自然地揽着姜早的肩膀,把羽绒服穿上她身上,“那边的冬天是会冻掉你的小耳朵的,咱们家可不能再有人没耳朵了。”
咱们家……
姜早仔细钻研“咱们家”这三个字,脸颊不觉红了起来,好久,她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地问:“何斯屿,你为什么那么担心我。”
何斯屿蹲下来帮她拉拉链,缓缓站起,在最后那一下他突然用力往上拉,将姜早的脸都藏在衣领里。
他捏着她脸上的肉团子,挑着眉,“我整颗心都在你这,我能不担心吗?”
“你的心要真在我这,那我哪天要是消失了,你不就活不成了?”
听姜早的话,何斯屿想了一会儿,突然向前走一步,两双黑色运动鞋悄悄头碰头,他眉头紧拧,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地弯腰凑近她,“就剩一口气了,你要不要渡一点给我。”
在等姜早的这段时间里何斯屿已经吃了一颗橙子味的糖果,他说着话,她闻着橙子味吃着嘴里的荔枝糖,很梦幻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两种味道产生了化学反应,她红了耳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头,把半张脸埋在衣服里。
“你吃的糖是什么味的?”何斯屿看着她的唇,换了个理由。
姜早抬头,傻乎乎地上套。
他见她张嘴,立马抓住机会吻了上去,蜻蜓点水般,没有不舍。
得逞之后,他直起腰,笑地自言自语,“荔枝味,甜。”
姜早懒得理他,往右拐,朝电梯走去。
何斯屿看着她的背影傻笑,跑上去,站在她身侧,又调皮地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笑意满满,“我说的是你的嘴甜。”
姜早翻了个白眼,躲开他,埋怨道:“何斯屿,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何斯屿说着又做回那个冷酷的贝斯少年,但不过两秒,他在姜早放松警惕地时候,又贴耳密语,“那你说说我的嘴甜不甜?”
“何——斯——屿——”她咬牙切齿。
中秋那晚朱明飞就给何斯屿发了一份数据报告,报告表明姜早有轻微的抑郁症,所以才会在聊天过程中无意识地发呆,眼泪会不自觉地填满眼圈,情绪反复无常。
朱明飞给出的治疗方案是先不告诉她她生病的事,以免徒增压力,然后偷偷地找出她内心最在意最困扰的事,给予自信治疗,除此之外还要让她保持好心情,让她慢慢接受自己,慢慢变好。
所以何斯屿才会使出浑身解数逗她笑。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进去之后又上了好几个人,何斯屿和姜早被挤到墙角,他这才闭了嘴,尴尬地挨墙站。
人多了就内向,他怎么能可爱到这地步。
姜早心想着,余光时不时往何斯屿身上飘,突然安静下来,她才发现两个月不见他又比之前瘦了很多,脸上的肉少得只能包住骨头,眼皮疲倦到仿佛睁不开,黑眼圈也很重,下巴也有不少胡茬,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姜早目光黏在他脸上,身体也在缓缓向他靠近,她看着电梯上行地楼数,在电梯即将打开之时,她踮起脚尖,脑袋靠在他肩头上,快速地说了一句,“你的也很甜。”
闻言,何斯屿胸口涌起一股热,社恐地缩了缩身体,随即跟着人群走出电梯。
姜早留在原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发觉了逗他的乐趣,她跑过去,与他并肩前行,说:“我说的是你嘴里的橙子糖,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