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耳朵(45)
——“放桌子上吧。”
里面悠悠地传来这么一句很空灵的男声,是当时凶手说的原话。
姜早呼吸一窒,僵在原地,感觉从头到脚的凉意,她捏紧手中的房卡。
此时,走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她惊恐地左顾右盼,突然看见拐角处趴着一只舔着脚的黑猫。
“喵!”
“啊——”
她的叫声伴随着猫叫充斥着整条走廊,下一秒,隔壁的房间突然被人从里打开,何斯屿只裹了一条浴巾,赤裸着上半身,腰窝还沾有白沫。
他声音有些疲倦沙哑,“瞎叫什么?”
姜早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她慌慌张张地推着他走进去。
何斯屿被动地往后退,他垂下眼,定在贴着他胸前的那双微颤的手,姜早细声细语吐槽,“好端端的,走廊上为什么会有猫。”低喃一句,似乎比那双手更有火力,一下子燃烧了他的理智,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呼吸也变得紊乱,“猫?”
“你上来的时候没看到吗?”姜早抬眸,这才发现自己双放在什么危险地方,她的脸迅速泛上不正常的红晕,颤巍巍地收手并紧咬着嘴唇,一动不动站着。
何斯屿向前走一步,双手支撑着墙壁,将她捆在其中,“你上一秒还说看不上我的身材吗,下一秒就找了个这么劣质的理由进我的房间。”
“姜早,你平时就是这么泡男人的?”
手上还遗留着那份独属于男人的温度,正随着他低粗的呼吸而变得滚烫,她紧闭着眼,“806发生过杀人案,我不敢一个人呆在里面,走廊上又阴森森的,我这才……”
何斯屿瞥向她手中的房卡,确实是806,他住惯了这间房,前台见姜早和他一同来的才给她安排了一间靠近804的房。
是他的疏忽。
他收回手,眉头一抬示意她往里走,“一会儿重新给你开一间。”
说着,他便重新回到浴室,泡着玫瑰浴就急匆匆跑出来,还来不及冲洗泡沫,他现在腻得难受。
姜早在他转身走向浴室的时间在他的肩胛骨上瞥见一片印记,蓝色的羽毛,不知道是胎记还是纹身,正随着他的动作煽动。
很快,浴室里就传来淅沥沥的流水声,像是在下一场小雨,这场雨与昨夜的暴雨不同,它细细绵绵的,霎时便将湿气覆盖着整个房间,暧昧分子一点点充斥着空气,这场雨暗示着这间房还存在着另一个呼吸,而她是误闯了别人领地的小羔羊。
姜早的神经被水柱的声音敲击着,让她觉得浑身很燥热,坐立难安,让她脚底生痒的来回踱步,最后瘫坐在沙发上,闭眼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可湿热的水汽从浴室挤出来,调皮的拨弄她的眼皮。
半响,这场比暴雨还磨人的雨终于停了。
她屏住呼吸,以为这样就注意不到逐渐走进的脚步。
“要不要泡个玫瑰浴?”
他站在她面前,一边发问一边擦着头发。
湿发飞溅的雨滴有几滴打在她的眼皮上,她睁开眼,正好对上他干净的脸,背着吊灯,阴影将他的脸雕刻得疲倦,眼底也有困意在乱跑。
姜早摇着头让出一个位置,何斯屿坐了过去,立马阖眸休息。
她注意到他耳朵上的透明耳套,有些疑惑。
“你带着助听器洗澡?”
“嗯。”何斯屿仰着头,似乎再多说一句就要累到昏睡下去。
姜早侧目,正好看见有一滴水珠从他发梢低落,打到脖子上那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的山丘在诉说着危险,让她一瞬间窒息。
“为什么不摘了。”她淡声。
喉结微微一滚,他的声音已经被困意全全包裹,“怕你害怕。”
第24章 天才贝斯手
“谢谢。”她温声。
回应她的只有平缓的呼吸。
何斯屿累到睡着了。
姜早怕他带着耳套难受, 扭过身帮他取下动作小心翼翼,却还是惊动了他,他动了动身子又睡了下去, 她的动作却僵硬在半空,耳垂传来阵阵瘙痒。
他的脑袋滑到了她的肩上,就这么枕着睡着了。
姜早每动一下,何斯屿的头发就会从她的耳垂后面滑到前面, 挠的人心痒痒,她忍受不了便往左边移了移。他的脑袋突然悬空, 就这么垂直下坠。
她在紧要关头用手掌接住了他的脑袋, 整张手刚好全部覆盖住他的左脸,瘦削的下颚有些硌手,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瘦成这样, 明明两年前脸还那么圆,那么可爱。
她慢半拍地靠过去, 让他以最舒服的姿势枕着自己的肩膀。
同样的动作, 姜淮靠在她身上, 她的内心只有平静,可轮到何斯屿, 这颗心就变得凌乱, 如果她是一张白板, 那狂跳的心脏不过几瞬就将它画成一副以怦然心动为基调的国画。
五彩斑斓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 她小心翼翼地抬屁股,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翻看看。
朋友圈、微博、一刷就是两个小时。
最后, 她点开大学论坛,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帖子。
#姜成怡删了姜早掏粪的帖子。
#阻止真假千金大战的幕后黑手是谁。
#我这有姜早现状照片, 需要的私。
姜早有些好奇,切换小号去问了那个有她现状照片的楼主,对面很快就给她回了张照片,正是她弯腰给郁金香施肥那张,这哪是掏粪,明明是护花使者恋爱她脚下的花。
她带着这张照片去兴师问罪,可得到了却是红色感叹号。
许墨琛把她删了!
她紧捏手机,气得胸腔连带着肩膀小浮动上下抖动,恨不得立马冲到许墨琛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把这张照片发出去,为什么要告诉北城那群人她过得有多差劲,为什么要把她当做笑话展现在那些虚伪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