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耳朵(56)
“我觉得姜早也挺喜欢你的。”贺锐泽当何斯屿是默认,自言自语一句。
说完又仰头喝了一口酒,眼神里透着不可名状的羡慕,一想到姜早为了买好适合何斯屿的礼物,走得远不说,还和一个奇怪的老板表演魔术,不像京音那个木头,居然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他一块雕刻得很丑的木头。
闻言,何斯屿将食指伸进酒杯里,轻轻转动杯子里的冰块,随着冰块的转动,杯底的酒开始荡漾,一下又一下,他失神地盯着不远处不知道在聊什么突然展眉温婉一笑的姜早,窗外的月光倾斜进来,刚好给她耳垂上的珍珠渡光。
他想起初见不久的那个“一笑泯恩仇”,嗓音残有笑意,“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另一边。
姜早正听着京音一本正经地吐槽贺锐泽,说他是个直男一口吃掉她的草莓,还从紫云县给她带来一颗石头,说是女娲补天时落下的。
姜早笑得合不拢嘴,下一秒就听到京音把话题转到她身上,“对了,你给何斯屿准备了什么礼物?”
她手一顿,“一把贝斯。”
说完,姜早就将她在乐器店遇到的趣事分享出来,京音听完后一本正经地评价,“好浪漫啊。”
随之,她又接着说:“姜早,你是不是喜欢何斯屿?”
京音在自己的感情上很愚钝,但姜早的反常她可是看在眼,她知道姜早最讨厌过生日甚至也不喜欢参加别人的生日,她也知道姜早为什么突然跑到她家说要给何斯屿张罗生日宴,还为了让何斯屿开心点,挨家挨户地邀请人来酒吧添加热闹。
这些反常是因为喜欢,姜早喜欢何斯屿。
姜早咬着塑料吸管,半响才开口,“我哪配得上人家大少爷啊。”
她没反驳就已经说明所有,京音拍了拍她的手,拍走她的不自信,“以前你也是人人宠爱的千金啊。”
“你也说是以前了。”姜早暗自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是个不知家在哪的种花妹儿。”
“阿音,我不想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了,我想去马里兰完成没完成的梦想。”
说罢,她冷不丁抬头,对上几米外何斯屿投来的目光,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错,仿佛是无数细碎的火花燃烧着彼此的心扉。
一个弄不清爱,一个不想被爱绊脚。
第29章 渐渐沉沦
之后的四人两两作伴, 举杯饮酒,舞池里的人一波换一波,到最后唱累的, 喝到位的都相继离开,最终舞池变空,只有婉转的歌声还在游荡。
何斯屿领口的扣子又解了一颗,脖子白里透红, 像极了冬日里的腊梅,袖子也稍微往上卷, 他眸色漆黑, 眉眼被酒精染上几分溃散。
他扫了眼酒桌上的十几啤酒瓶和两瓶威士忌,醉醺醺地起身,左右摇晃着要去关灯, 打算在二楼将就一晚,可就在手指刚触碰到开关时, 身后响起一道清悦女声。
“何斯屿, 生日快乐!”
他闻声扭头, 看见姜早正缓缓向舞池走去,每一步都走的轻飘飘, 眼睑耸拉着, 那双迷离的眼像是蒙上了层水雾。
在她踏进舞池的瞬间, 音乐跳到下一首, 是经典的华尔兹。
“要一起跳舞吗?”姜早歪着头朝他伸手。
何斯屿咽了咽口水,听到她的脚步声挪开,一步, 两步,她的裙摆随身起舞, 浮起波澜,仿若燃着火的漩涡,正一点点吞没她。
他蓦地冲向舞池,抓住她悬在空中的胳膊,一把将自己送入迷离的清漪,渐渐沉沦。
“这是你为我准备的礼物吗?”何斯屿将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杨柳腰,另一只则是握紧她的手,举过头顶。
姜早如梦初醒,丢脸的想抽回手,何斯屿却不给她机会。
他讪笑,“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说着就往回勾手,姜早腰间受力忽的和何斯屿贴在一起,她浑身一颤,再回过神来,何斯屿就和她保持了距离。
突然的靠近好似只为惩罚她的逃离。
姜早觉得何斯屿喝醉了。
跳着跳着,两人又贴在一起,这个动作实在是逾矩,但何斯屿却不在意,反而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重心更往她身上靠,每一寸呼吸都精准的打在她的侧脖。
淡淡的松木香和酒香在鼻尖萦绕,姜早的手心沁出密汗,她应该也有些醉了,好久才勉强挤出一句,“你喝醉了。”
何斯屿压低声音,却盖不住笑意,“明明是你醉了,一直在晃。”
说完,他忽的松手,姜早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点,踉跄两步差点就摔倒在地。
她尖叫一声,他则是挑着眉,漫不经心地又把她捞起来,猛然靠上去,紧紧地把她禁锢在身上。
事实证明,是她醉了。
酷暑将至,即便有冷气这支舞还是逼出了姜早一身汗,她抵着他的胸膛,她告诉自己,她举办这个生日会是因为和梅阿婆的交情,穿这一身也是单纯为了好看,而这支舞,是因为她醉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在无数个来去中,何斯屿蓦地欠下身,脑袋不停摇晃,下巴正努力寻找个支撑点,啪一下,如一只蜻蜓,停在她的颈间就没想离开。
他在她的耳旁长呼一口气,嗓音低哑,“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话音一落,脖颈连同头皮一阵发麻,她毫无力道地推搡着他的肩膀,“你先把头拿开。”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何斯屿像是被催眠一般,用鼻子轻轻哼一声,稍稍摇头,发梢就在她的脖颈打滚,像一只乖巧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