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竹马一剑穿心后(25)
不过,此法无异于以自身阳气供养鬼魂,恐损寿命。”
“若非阿照回来,我早就自绝,与她共赴黄泉。”楼怀川毫不在乎,“寿命罢了,我如今只要阿照留在我身边。”
楼应鸿垂眸,不知作何感想,他的声音似乎有些艰涩:“你如此不在意这条命,可对得起你母亲?”
楼怀川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他目光犀利地扫向楼应鸿,半分不留情面地反唇相讥:“这世上最没资格在我面前提起母亲的人便是你。
妻子刚查出有孕,便要离家修行什劳子道法,最后连她的葬礼都错过,你又何曾对得起她?”
“可若我当年不离家,今日如何帮得上你?”楼应鸿舌尖泛苦。
“我竟不知你当年便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愧是天生道骨。”
楼应鸿张了张嘴,像是要解释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院子里传来木门打开的吱呀响声,楼怀川皱眉,以为是勾魂使弄出的动静,待他出门一看,站在院中的竟是林照雪。
她笑得那般肆意张扬,仿若策马于辽阔草原上的红衣剑客。
精致俏丽的面容略微苍白,幸而有和煦的日光,为其添上层柔润轻盈的暖色薄纱,再一瞧便是那久病初愈的少女,终于被允许出了房门,正尽情享受着自由的味道。
楼怀川被恍了眼,不由地也翘起唇角,然而下一瞬他便想起林照雪的特殊情况,心头一紧,便要立即上前去。
“无碍,殿下如今成了阴差,不再似寻常鬼魂,若是她想,形貌便能与生人无异。”楼应鸿在他身后徐徐道来。
楼怀川得知林照雪没有危险,舒了口气,又重新欣赏起来,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痴迷,只是那残旧染血的衣裙着实是太过碍眼,扎得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先前给阿照烧了条裙子,她为何没收到?”楼怀川问着,眼睛却紧紧盯着院中的那人,没有回头。
“烧给死者的任何物品都需经过地府核对,才能到达死者手上,而殿下未曾回归地府,属于阳间游魂,相当于是个黑户,地府核对不上,你的东西又如何能到得了?”
听了楼应鸿的解释,楼怀川立即来了兴致。
他与勾魂使擦肩而过,到了卧房,拿起先才看中的那条藏蓝银蝶三裥裙,行至院中。
“阿照,我马上把裙子烧给你,你换上让我瞧瞧。”他的声音含笑。
林照雪眸光一亮:“可以了吗?此前不是不行?”
那厢的勾魂使与楼应鸿对视上,他颔了颔首,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楼应鸿瞧着完全没工夫顾忌他的儿子,也默默退出了院落,方才走了两步,便见远处的春生步履匆匆地向他走来。
“少爷!”春生有些气喘地招手,“老爷叫您去佛堂谈话!”
楼应鸿点头后,便跟着春生走了。
一路上,这个叫春生的小厮跟他讲了许多楼怀川的事,从他离家之后,到他回来之前,一张嘴滔滔不绝,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言语之中,无不在向他表示这些年来楼怀川一个人过得有多可怜、多不容易。
听得他很不是滋味。
“少爷此番回来还会走吗?”春生几番犹豫,还是问了出来。
第15章 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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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应鸿微顿:“不知道。”
失神间,有一人……◎
楼应鸿微顿:“不知道。”
失神间,有一人从前方撞了过来,由于那人身高体重都远不如楼应鸿,因而惯性之下,又向后倒去。
楼应鸿及时将人扶住,定睛一看,是个瘦弱的小姑娘。
“抱歉抱歉,民女一时不察,冲撞了大人。”小姑娘垂着头,似是愧疚极了。
春生还没来得及为自家公子高兴,便被吓了一跳,他以为是府中哪个打闹的小丫头,正要斥责一二,然而仔细一瞧,此人不是前几日少爷吩咐的从青石巷接来的小姑娘吗?
他不清楚这位常年不在府中的少爷的脾性,见他一直看着那个小姑娘不挪眼,怕他一时动怒伤了人家,影响父子感情,便立马出来打圆场。
“这位姑娘是公子好友的妹妹,他家中糟了难,只剩这一根独苗,临死前托付给公子的。杜姑娘身子不好,时常会恍神,这才冲撞了少爷。”
楼应鸿神色不明地再瞧了杜云慈一眼,道了声无碍,便错身继续往佛堂方向走。
杜云慈欠了欠身,看着楼应鸿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楼怀川如愿看着林照雪换上他亲自为她选的衣裙,这种久违的、照顾林照雪的感觉,实在令他心情愉悦。
他像幼时那般绕圈欣赏后,牵起林照雪的双手,满意地称赞道:“好看,很衬阿照。”
林照雪蓦地僵了一下,手指微弱地挣扎起来,没成想被握得更紧了。
楼怀川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唤人在院子里摆了两把竹编躺椅,他单手按着林照雪的肩头,让她躺下,自己则坐在另一把躺椅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舒服吗阿照?可会刺眼?”
林照雪懒洋洋答道:“还好。”
“那便好。”楼怀川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神却罕见的有些涣散。
林照雪瞧他像是在酝酿什么,但其实他想说的话,她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他若真说出口,那两人多半又会闹得不愉快。
于是她先发制人。
“此后我在外执行任务,可能甚少再来楼府,你自己好生保重,待我查到真相,若其中确有凡人参与,再来找你筹谋最终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