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竹马一剑穿心后(33)
那边楼怀川的心思全然放在了林照雪身上,他一见游逢君与那管事小声耳语,便装作避嫌的模样向另一边挪了挪,同时头也转了回去,与林照雪来了个四目相对。
他终于看到了她——一张脸羞红得不成样子,眉毛也压得很低,明璨的杏眸此时眯成了一条缝怒觑着。
楼怀川抿了抿唇,极力抑制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
想要抱抱她。
他如是想着,身体也很诚实地站了起来。
像是看戏看到了关键处,忍不住凑上前去以便自己能看得更加清楚,楼怀川趁机拉住林照雪,一气呵成地将人带到自己的怀中,抵在横栏上。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环住她的细腰,微侧的下颚正好与她的耳尖相触:“怎么了,不就是坐下腿吗?又不是没有坐过。”
或是声音压得太低了,轻得林照雪都能听见他咽喉处的震动,微热的吐息与声音一并钻入耳朵,一路留下难以忽视的温度。
密密麻麻的酥痒自耳膜迸炸,而后迅速扩散开来,她几乎软了半边身子,终于受不住地抬手捂住双耳,脸上还未降下去的绯红如今更显娇俏。
“你好好说话!”林照雪额角猛抽,负着手用力推搡。
楼怀川岿然未动,却被说得一愣,他无辜道:“我在好好说话。”
“楼兄说什么?”
两人的动作皆是一顿,楼怀川安抚般捏了捏林照雪的手,将她带到座位上,不着痕迹地示意她坐,自己则倚靠在一旁的梁柱上。
“我说我点的戏怎的还未唱上。”
“楼兄点的什么?”
耳根的薄红逐渐散去,颅内的兴奋却难以平复,楼怀川艰难地转动着自己的脑子,回想了一番,才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那随意瞥了眼的戏名。
“好似叫《挽香魂》?”
游逢君眉梢一挑,神色有些怪异:“楼兄可知这戏唱的什么?”
“不知,我只听说是枕槐园的新戏,颇受京中贵女们喜爱。”
“楼兄,我先言明,此戏文并非枕槐园中人所作,只是这故事追捧之人甚多,拿来园中出高价要我们编成戏文,”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你也知晓,我视财如命,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有此发财之道自是不会推辞”
楼怀川面上一头雾水,心下却有了几分猜测。
游逢君坐直,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彼有游园梦,此有挽香魂。‘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裙留不住。’此戏文,唱的正是楼兄与长公主。”
话一落地,此间便顿时静默下来。
楼怀川垂着眸,脸上像是被一层灰雾笼住了,林照雪也眼神飘忽,不敢去看楼怀川此刻的表情。
台上的唱吟、台下的叫好声犹绕于耳,却衬得厢房内越发寂然,好似一切的热闹喧嚣都被拦在了外面,旁人的欢快也融不进半点。
游逢君是恣意惯了的人,受不了一点儿这般悲伤滞塞的氛围。
他清了清嗓子,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人口失踪案,楼兄最近可有收获?”
见楼怀川没有半点反应,好似整个人都陷在了泥沼中,正在不停地往下坠。
游逢君不由得心生愧疚,他无措地搓了搓指腹:“若是没有,我这里倒是查到了些线索,这次不收钱。”
这一句,引得楼怀川和林照雪齐齐看向他。
“你查到了什么?”楼怀川正色道。
“那日我见你又有了查那案子的心思,以你我的关系,能帮自是要帮楼兄一把,是以我便吩咐我的人去打探仰神会的消息。
我想着,这仰神会行事谨慎、藏得之深,要如此频繁地从各处搜罗人口转移到京都,必然是狡兔三窟,便让他们多加留意。
诶,你说巧不巧,我的人恰好就在京外碰到了他们,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能瞧见一座宅邸,而那运送人的马车底部便刻着楼兄上回给我看的图腾!
可惜啊,他们那些奇异本事,我的人奈何不了,跟着跟着,这人也不见了,宅子也不见了。”
“游兄可还记得那宅子的位置?”
“你要去?”游逢君兀地灵光一闪,拍手道,“对呀!你父亲回京了,有他在,必然能找到破解之法!那地方只有去了的人才能找到,你何时要出发便来枕槐园寻我,我让人带你过去。”
“那便多谢游兄了。”
游逢君摆手:“诶,你我之间何必道谢,闲暇之余多来我这儿听听戏、喝喝茶,消费点儿银子,我便心满意足啦。”
楼下曲笛声传来,将厢房中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去。
台上人的扮相看着眼熟,游逢君不知何时也站起身,到了楼怀川身旁,在他的肩头拍了拍。
楼怀川立刻明白,此刻上演的应当就是那《挽香魂》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戏文写的并非他与林照雪从天作之合到阴阳两隔的遗憾,而是事情发生后的意外重逢,是人鬼殊途后的情仍未了。
他想,倒是与他们如今的情况不谋而合。
但他不喜欢最后的结局。
他绝对不会那般豁达地放手,让她去投胎,更不会因为一个口头约定而独留于世直到老死。
什么守护燕南江山?什么来世再续前缘?他只知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分开?绝无可能!
第20章 奇怪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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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怀川暗自不忿地回头,却发现林照雪失神地看着台上人……◎
楼怀川暗自不忿地回头,却发现林照雪失神地看着台上人谢幕,好似意犹未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