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嬉戏哄笑,快乐是她们的,与禅院甚尔无关。
老师拍了拍手,“要上课了哦,今天我们来学习制作——蛋包饭!”
我要走了。
禅院甚尔冷漠地放下手里的打蛋器,反正照片发给了伏黑幸,他在这里继续混时间没有意义。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厨艺培训班的大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外。
男人一身黑色大衣,头戴一顶黑色小圆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后隐隐可见贯穿左眼的伤疤。
那道伤极深,把血腥和狂气刻在男人脸上,是与他照面的第一眼特征。
男人眼珠一转,所有人当场噤声。
禅院甚尔眉头一跳。
身为地下世界的一员,他在男人身上嗅到了同行的气息。
那是从街头拼杀出来的血腥味。
但这些都不是最霸占他眼球的。最可怕的是,男人的黑色大衣外面,罩了一件印着白痴狗的米色围裙。
可怕,太可怕了。
居然有一天,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男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仿佛下一秒就能从腰间拔.出肋差,给厨艺班的老师来上一刀。
他的笑让禅院甚尔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警惕他的一举一动。
露出恐怖笑容的男人轻手轻脚地关上厨艺培训班的大门。
“对不起,迟到了十秒钟,我来上课了。”他很有礼貌地道。
禅院甚尔缓缓歪头,承载不住一脑袋问号。
他甚至忘了走。
温和有礼,但笑得像刚去街东头砍了十七八个人回来的围裙男,站在禅院甚尔身边。他们共享同一张料理台。
两大厨艺班猛男一左一右排开,虎背熊腰,钢筋铁骨。
一人手拿打蛋器,是厨艺班的打蛋护法。
一人手拿削皮刀,是厨艺班的削皮天王。
禅院甚尔原本与厨艺培训班相差十万八千里的画风,因为神奇的围裙男莫名其妙变得和谐了起来。
他打量着这个围裙男,围裙男正拿着笔记本,专心记下老师所说的制作蛋包饭的要点。
厨艺班难道是某个□□的接头场所吗,听课其实是某种新兴的接头方式?
禅院甚尔百思不得其解。
他优良的视力和比围裙男略高的身高正好能让他看见围裙男的笔记上写了什么。
“碗里打蛋搅拌,不得起泡。”
“不粘锅少油大火烧热,温度适宜时倒入蛋液。”
“颠锅的同时用筷子迅速搅拌蛋液……”
认真的?
居然真的是在记菜谱?
男人不愧是黑暗出身,敏锐地察觉到了禅院甚尔的视线。
那仿佛只有眼白、看不见眼球的眼睛瞥过来。
“你——”
禅院甚尔心中冷啧,非工作时间段他不想处理麻烦。
他悄无声息地动作,手里的打蛋器换成一把出刃菜刀。
任何时间,任何角度,他都能出手,一击毙命。
“——你是刚才听漏了老师讲的要点吗?”
围裙男满脸严肃:“这可不行,漏了一点就做不出完美的蛋包饭了!”
他撕下一张纸,唰唰将自己记录的要点抄上去,塞给禅院甚尔。
“给你,不用客气。”
禅院甚尔拿着那张记满要点的纸,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不理解。
奇奇怪怪,不关他事。
禅院甚尔抬脚就准备离开。
一只手挡在他面前。
禅院甚尔掀了掀眼皮。
围裙男的表情好似街东头被砍了的那十七八个人,阴气森森。
他的手伸向身后,是打算去摸腰后的肋差?
“你,没戴头巾啊。”
一顶粉红色的厨用三角头巾绑在禅院甚尔的头上。他表情凝固地看着围裙男自己戴上了米色的那一款。
“我不想要粉红色。”
他麻木了。
“不管粉色还是蓝色都是好用的围裙,专心听课!”
围裙男给禅院甚尔套上胸口印着小兔子与胡萝卜的粉色围裙。
“真合适,这是我买的围裙福袋里的款式。”
小兔子和胡萝卜都被厚实胸肌撑大的禅院甚尔:“……哦。”
两个穿着围裙的地下世界黑暗人物在亮堂的厨艺培训班学做蛋包饭。
名叫阿龙的围裙家庭主夫看着禅院甚尔切出来的胡萝卜丁,充满激情地赞叹:“喔,刀工很好嘛!”
“这把刀的使用手感挺不错。”
不知为何留在这里的禅院甚尔开始手掰玉米:“不用太费力就能捅穿一个人的胸口。”
阿龙赞同地阴森一笑:“是啊是啊,用来切小指一定很快就能搞定吧。”
两边的家庭主妇们平静地站远了一点,充分给予两个围裙男讨论的空间。
那一小片地方充斥着他们关于青豆、刀具、咖喱和如何捅肉不费力的讨论。
禅院甚尔原本是打算转一圈就溜出去赌马的。
最终结果是如何变成他提着装了* 成品蛋包饭的饭盒回家,这点不得而知。
他的头上还戴着可笑的粉色头巾,穿着好似漫才艺人的粉围裙。
禅院甚尔又一次沉默了。
他抓起头巾,狠狠往地上掷去。
“那个男人是新品种的特级咒灵吗?”
伏黑幸在厨房里探出一个头。
她的鼻子动了动:“好香,是甚尔君今天的课堂作业吗?”
她欢天喜地地跑出来,不忘夸禅院甚尔一句:“甚尔君的粉红围裙很可爱哦!”
她从禅院甚尔手里接过蛋包饭,不用问就能闻出食物的种类,“太好了,以后有蛋包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