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兮美人(重生)(129)+番外
风岚清啊!姒夭低头,如何不明白让对方去更合适,可人家连受伤都没告诉自己,怎知会不会将寒玉的事说出来,如果他不对她讲,那这段时间的相知相交,又算什么。
忽地与对方生出嫌隙,虽然还不确定,却已开始沮丧。
对面仿佛看出来,眸子也沉下,“殿下是不是有顾虑,害怕风侍卫不可信。”
“他才不会——”姒夭倔强地回,一字一顿,“风侍卫素来与我同心,一定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丰臣抿唇,“我什么都没说,殿下何必生气。”
姒夭气得面红耳赤,寻思对面真坏啊,明知自己不顺心,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丰臣瞧她的情绪起起伏伏,都是为风岚清而起,心里生出一丝异样,忽觉不是滋味,在他运筹帷幄的人生中从不曾有过。
却也不意外,自从遇到这位公主,他的心思便飘忽不定,总生出不明不白的情愫,想压也压不住,有时真恨不得全释放出来。
起了身,冷冷道:“殿下还是先与风侍卫畅谈一番吧,如果他可信,我再告诉殿下如何做,若不可信,麻烦也知会我一声,在下还有别的办法。”
语气不耐烦,姒夭也蹭一下站起身,寻思我还没火呢,你火什么!他冷,自己可以更冷,俩人都冰着脸,“行了,那上卿就安生等着吧。”
说罢扭身进院,把那门摔得啪啪响。
丰臣叹口气,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竟变成那些在朝堂上说不上两句话,便急得跺脚的庸人。
俯身提灯,看到石凳上铺着两条手巾,犹豫之下还是拿起来,一条边角上绣着桃花,他认得,乃姒夭的手巾,另一条上却绣着海棠,愣了愣,手巾宽大,比另一条绣桃花的厚重许多,很像男子的东西。
这一夜又下起雨,狂风大作,掀起雨滴打在屋檐上,似有毁坏穿破之势,姒夭心里有事,又加上这一夜的雨,总让她想起上辈子,翻来覆去,睡不踏实。
不得不承认被丰臣猜中心事,如今最怕与风岚清生出嫌隙,早认定对方乃值得依靠之人,也把他划入自己未来生活,简直比亲人还亲,可突然发现,也许人家有隐瞒之事,这样下来,除甘棠之外又无人可信,心里直往下坠。
坐起身,拿出枕边绢扇,心里有火不知往何处发,都怪那个丰臣,一天到晚满肚子诡计,什么都能让他猜到,自己在人家跟前就像个透明人。
气呼呼扇着,旁边的甘棠翻个身,打起哈气,朦胧中看见公主坐在榻边,明明下着雨,一点也不热,还在扇风,轻声问:“姐姐做噩梦了吗?做梦也别怕,我给你倒水喝。”
姒夭眼睛红,上辈子,下辈子,还是只有小丫头最好,伸手将对方按回去,“你别急,我没做噩梦,不过就是回来了,过时辰睡不着,一会儿就好,你先睡吧。”
甘棠用被子蒙住肩,温温柔柔地回:“好呀,姐姐也别坐太久,晚上下雨,这间屋子太旧,总也透风的。”说着又笑起来,仿佛在梦里般,“幸亏风上卿让人来修过了,要是以前更冷。”
丰臣找人修屋子,姒夭整天忙来忙去,倒没注意,瞧眼前黑咚咚的屋内,唯剩月光伴着风雨,树影缭乱,张牙舞爪在窗上,看不清何处有变化,气咻咻地:“这人办事素来偷偷摸摸,也不说话,是想让人谢,还是不想让人谢呀,想让人惦记好,还是不想让人惦记好,想让人恨,还是想让人——”
噎住口,差点把喜欢说出来,其实讲了又如何,又不是那个意思,可脸颊火辣辣,想来她是被他气疯了,胡思乱想。
第86章 颜如舜华(十二)
姒夭拿着锦扇,呼啦啦又扇了阵,定下神,一头埋在被子里,强迫自己睡觉。
天大的事明日再说,不就是风岚清背叛自己嘛,背叛就背叛吧,上辈子被背叛的次数还少啊,再说有事隐瞒,或许有别的理由呐。
宽着自己的心,昏昏入睡。
其实她的忧虑完全没必要,隔日风岚清一大早便来,将自己受伤以及昨晚寒玉送药讲个明白,还拿出镶金木盒。
姒夭脸上的喜悦藏不住,像听见大好消息似的,惹对面迷糊,虽然可以摸到女闾那条线,也不至于喜气洋洋吧。
她却想只要能与风岚清连心,比什么都重要呐,毕竟对方牵扯到自己将来。
将木盒打开,正如自己所料,确实是颗解毒丸,悄声问:“你怎么不吃啊?”
对方摇头,“来历不明的东西不敢用。”
姒夭深表赞同,“小心总是对的,不过寒玉并没害你的理由,我今日去挚舍人那里,让他一瞧就晓得了。”
无论如何,事态已明了,女闾肯定与冷夫人有关,如果说以前还不确定,寒玉此举却将这点坐实,若非与袭击蒹葭馆的土匪有关,怎会知道对面受伤,又特意送解药,简直不打自招。
倒与她之前设想一样,看来对方除掉自己,并不单由于涵,想来也是,一个失势的公主,在楚郡守上起不了多大作用,冷夫人聪明,要杀她早杀了,拖到这会儿才出手,只能由于女闾的秘密,想灭口。
她忧虑岚清的伤,动身去寻挚舍人,拿出药给对方看,老人家愣了下,只问从哪里得到,满脸诧异,“这药——应该已经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