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兮美人(重生)(162)+番外
“弄好了,公主一会儿便能舒服。”
姒夭哦了声,直挺挺躺着,还是对方把她的衣服拉好,俩人并排待在床上,互不言语,好像有些事发生了,又似乎一切照旧。
丰臣侧过身,心里七上八下,尽管方才什么也没看到,慌慌得只盯着落在席上的月光,寻思着赶紧把消食贴放上,很快又松了手,记得以前祖母交代过,这个贴必要暖着才更有效果,只是三更半夜,晓得也弄不来热水。
又琢磨要不在外面偷偷生堆火,将酒壶温热,敷上不也一样嘛,正欲起身,旁边人却覆将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惊得扭头看,对面竟是睡着了 ,一边嘴里还念叨:“管不了那么多,好人坏人,舒舒服服最重要。”
他愣住,好人坏人——大概指的自己吧,睡觉都不放过,不过也行,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惦念吧。
轻轻用手推,想把腰上的胳膊挪开,哪知刚碰上,对方便越发使劲,搂得更紧,仿佛拽着一根救命稻草,两只白嫩双臂从袖口伸展而出,交叠缠绕在身上,一条初春的花枝沾上水,蜿蜒盘旋,再也分不开。
他又不想把她弄醒,只得放弃,再次躺好,寻思既然睡熟,想必消食贴起作用,自己也就安心吧。
朦朦胧胧又觉对方身体直往怀里钻,一边嗫喏着,“冷,好冷——”
若不是亲眼目睹人家喝下苦粥,真以为她是存心,夜深人静,耳鬓厮磨,想必在考验自己。
然而他也不是轻易屈服之人,心里确实有,但自己的心从来归理智控制,怎能一下便心猿意马,何况还没到时候。
突然又念起坊间传闻,有关这位公主的前尘往事,其实他并不留心艳闻轶事,本来世事烦乱,六国相争,美人如浮萍般,无论如何也怨不得。
只是在乎对面的一举一动,到底为何,莫非又把他当做另一个可以攀附的大树,还是有那么点真情实意的依赖。
俯身看过去,靠在自己怀里的脸庞如婴儿般,哪有半分的魅惑妖孽的影子。
也许这就是人家的本事,勾魂夺魄于无形之间,她的美是被水染过的媚,洗净俗尘,只留下清丽迷人。
不是高门贵女常年规训的端庄,也不似市井女子的妖魅,乃自然而生,天然而起,像深山里肆意开满的桃花,自顾自得艳丽,与人无关。
你若牵肠挂肚,那也便是你自己的事,愿掏心掏肺,也是个人痴恋,怪不得谁。
丰臣手臂一拦,顺势将对方彻底搂在怀里,翻个身,低声问:“现在不冷了吧。”
人家睡得熟,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并不说话。
“殿下真想用我做跳脚石也好,依靠大树好乘凉也罢,在下都挺乐意的。”
自己与自己表起情,他也被逗乐了。
姒夭却睡得迷糊,身体如陷入温暖丝被中,舍不得离开,只使劲往上凑,总也不够。
一觉到天亮,待她醒来,侯大叔一家早下地干活。
姒夭揉眼睛,手臂不自觉搭上对方肩膀,拉被子似地又凑了凑,喃喃道:“天都亮了。”
丰臣早醒,无非看对方睡熟,又犯了舍不得的毛病,这会儿才开口,“起来吧,我还有事。”
声音带着温暖呼吸,落在姒夭脖颈,痒痒得撩人,她忽地反应过来,手一下子松开,满脸惊恐,“上卿,你,怎么会在这!”
丰臣只想笑,把被子拉好,整理着衣襟,“我怎么在这,公主一觉睡迷糊了,不是你非要跟我来的。”
姒夭方才想起昨夜不舒服,贴上消食贴之后又觉得好些,睡着了,别的什么都不记得。
看刚才醒来的架势,自己不会在人家怀里窝了一晚上吧,这可如何是好,唯有打死不认,一边伸手去挽头发,故作镇定,“谁还没睡迷糊的时候呀,你还不知道你那夜被冻坏了,说的什么话呐。”
丰臣已经下床,笑问:“我说了什么胡话,你倒讲出来听听,也让我对自己有一个更深刻的理解。”
“偏不告诉你,自己猜去。”
她也蹦下来,垫着脚,眼睛瞅他,“反正这辈子只有我知道。”
“那你就是骗我,我也得信了。”
一边拉开灶房晃悠悠的门,瞧见侯丫蹲在外面,小丫头蹦起来,“哎呀,总算起床,我得赶紧做饭呢。”
原来他们睡在灶房,人家连饭没吃便去干活,还特意留小姑娘准备早饭,丰臣过意不去,从包袱里拿出酒壶,放到对方手里。
“别急,喝点暖身子吧,里面加了药材和花草,最适合女子喝,你家的地在哪?我去看看,多个人多个帮手,总没有白吃白住的道理。”
侯丫受宠若惊,酒壶太精致,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像得了宝贝似的,连忙摆手,“不,这岂是我能喝,还是留给里面的漂亮姐姐吧,我家地不远,但爹爹走的时候交代了,绝不能让你去,说贵客来我们家就是福气。”
“什么贵客,我不是来游历的嘛,连你们王室公子都可以去地里干活,我为何不可,哦,知道了,你们是看我太文弱,信不过。”
突然满脸严肃,把小丫头吓住,“不是的,真的是贵客嘛。”
丰臣抿唇,噙着温柔的笑,“我昨夜来这里,算作客,如今住了一晚,以后还要继续住,就不是客了呀,对了,侯丫,你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