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兮美人(重生)(169)+番外
原以为母亲是不爱自己的,本来呀,将心比心,被迫得来的孩子谁会喜欢,瞧着就恨才对,但如今想来,却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到底母子连心,温情时刻虽不多,却也无法磨灭。
他的整个心被柔情溢满,看着对方的目光越发深情缱绻,夹杂着不知名的情绪,姒夭偷眼瞧,寻思对面怎么了,不就是给他弄个伤口嘛,好赖相处如此久,没必要感动成这样。
“你不用太感激我,能开口帮侯丫,知道你心善,就是嘴上不饶人,不过嘛,真要能记着我的好也成,等回到安国给我买件大铺子,行不行?”
丰臣点头,“殿下想开多大的铺面都好,生意一定做得红红火火,但要记住,无论再忙,晚上必须回家,不许睡在店里,让外人瞧着不好。”
她看他是迷迷糊糊快睡着,满嘴乱说,“什么回去住!难道你要和我做一辈子假夫妻,等到了阳城,朝堂上打完马虎眼,赶紧先把我休了,再娶一房娇妻美眷是正经,我性子急,可不兴一辈子给人做幌子。”
“幌子啊——”对面轻牵唇角,喃喃念着,清澈的眸中又起了风云,不知何时伸出手,将她额间凌乱的发理好,温柔道:“殿下既然不愿做假夫妻,那不如——做真夫妻吧。”
真夫妻——姒夭把冷却的手巾拿掉,又在水里热了热,再次敷上,扑哧一下乐了,“我看你,今天是被那个牛二揍傻了吧。”
“殿下不愿意呀,也是!我如今乃一个叛国之臣,到底配不上公主。”
“少来——别把叛国之臣挂嘴边,外面都说为了我呐,你这个人,自己做的事自己担嘛,总要拉人下水,假夫妻都做不像呢,还真夫妻,我问你,对我有情意吗?就会胡说。”
“殿下只会问我——”丰臣笑了笑,又闭上眼睛,“你对我有情义吗!”
“我有呀,今日牛二打你,还不是我冲上去护着啊。”姒夭乐呵呵地接话,虽嘴上这样讲,但没任何特别的意思,反而十足是在开玩笑。
“纵观天下,哪里找得到我这样会护着夫君的人呐!”
真真假假还没搞清楚,倒褒奖起自己来,这位公主啊,无时无刻都想着邀功,丰臣拿她没办法,细想起来也是,虽然自己谋划的每一步都为对方着想,可确实又与当时的形势结合在一起,总归他是个太聪明的人,每次都能互惠互利,可是感情这种事,必要时需要博弈,一定要把对方放在自己之前,与他而言又十分得不容易,有能力的人总会面面俱到,如果现在要求人家喜欢自己,好似也无理。
又实在不想干耗着,一旦回到朝堂,大堆事等着处理,肯定分不开神,而以对面的能力,定会如鱼得水,到时招风引蝶,岂不后悔。
干脆睁开眼,虽然心里波涛翻涌,面上依旧风平浪静,他就是有这份本事,淡淡道:“天太晚,我也觉得舒服许多,早点睡吧。”翻个身,好似随口一说,“我自小到大,从不会信口开河,刚才所言,字字真心,属下钟意公主已久,很想与殿下做一对真夫妻,三书六礼,娶进家门,如何!”
语气认真,惹得姒夭玩笑的心都散了去,但她怎能信这种话,手中的灯噗一下灭了,此情此景愈发得不真实,问:“上卿受了伤,但又没打到脑袋,怎么胡话没完没了,钟意我,什么时候的事,为何钟意我啊,你倒说说看。”
第110章 既见君子(十二)
她满脸不信地问他,眉宇一派天真,惹丰臣想表白的心又咽下去,不信含着两层意思,一来自己唐突,二来人家没任何情意。
心里叹气,脸上依旧端着,四平八稳往后靠,仿若刚才的谈话没发生过,“我觉得好多了,夜太深,赶紧睡吧。”
一边侧躺回去,好似闭眼盹着,牵着姒夭放在胸膛上的手都拽了拽,她收回来,莞尔一笑,调皮道:“以后可不兴这样与姐姐开玩笑,今日看在你受伤,又是为侯丫,饶你一次。”
起身把手巾放在陶盆里,重新洗干净再晾干,将盆里的水拿出去倒,不知为何看着头顶的月光一晃,竟觉得今夜月色特别明亮,照在水面,荡出自己满是笑意的脸。
虽是玩话,到底有几分贴心,想来又觉得自己疯了,若换做别人,势必觉得在故意调笑,定会勃然大怒,但现在瞧水里映出的脸,哪有一丝一毫的火气。
看来那一拳不只把丰臣打糊涂,也把她撞晕了,一个糊里糊涂之人,一个晕头转向之人,倒是一对。
想得心口荡漾,身子也飘飘然,回去轻手轻脚上席,和衣而睡。
后半夜起风,满屋凉飕飕,受伤的人万一着凉,愈发难了,姒夭这一夜睡睡醒醒,不停给对方掖被子。
他们盖着同床被,中间特意窝条印隔开,暗夜里那么看瞧过去,竟发现丰臣十分顺眼。
因着上辈子的事,她最恨他一脸严肃的模样,现在睡得安稳,呼吸均匀,细看可不是个俊俏郎君呐。
怨不得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要想认姐姐妹妹啊,还不得整座城都装不下。
暗忖幸亏不是人家的真夫人,否则还不得急死,天天在醋海里泡着,直接变成黑醋里养的鱼。
这人世间的情谊呀,兜兜转转,还是普通夫妻好,恩恩爱爱到白头,没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