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兮美人(重生)(193)+番外
其实仔细想想,便晓得对方在撒娇,实在太明显,连丰臣这般从不曾涉足情爱之人,也看出不同,又或许是刚才与风岚清解除误会,心里产生异样。
软一软,好像也没那么难。
他将自己的被子拉开,抖了抖,轻轻给姒夭盖上,语气温柔,“夫人别气,今晚上确实冷,我在书屋冻得不行,所以回来了,你也别只盖一床被子啊。”
姒夭不理,咬着牙根,“算了吧,别把你冻坏,大客卿。”
“咱们家穷到这个地步了,连多床被子都不行,一会儿再拿。”
“我不冷——”使劲扭了扭,将对方的被子拽下,又扭头瞟了眼,夜色中满眼凌厉,“你冷,记得多盖几层,把家里被子都盖上。”
果然女子的气性大,不过几句话,至于如此火,丰臣往前凑近,放低语气,不觉生出几分娇哄意味,“那我要如何做,夫人才肯消气呐,我也不是非要去书房,白白让人担心,只是回来的时候,看到院里的几只猫打架,心里难过罢了。”
姒夭素来喜欢小动物,平日院里养着不少野猫小狗,平时闲的时候会逗一逗,几个猫打架争地盘,不过常事,竟还觉得心里不舒服。
未免好奇,侧过脸问:“什么,猫儿打架还值得难受,要是一天不打,反而还不精神呐。”
丰臣笑着回:“若是平常打架,自然无碍,今日不同,咱们最喜欢的那只绣金虎,与乌云盖雪的关系多好啊,今夜却和个狸花猫如胶似漆,绣金虎看着岂不难受,才打起来。”
姒夭睁着双大眼睛,夜里如两个夜明珠似的 ,不解地问:“狸花猫,就是前一段突然走失,好多天没来的吗?”
对面点头,“便是那一只,不知为何又回来。”
“有什么嘛,猫本来就是走来走去的啊。”
她噗嗤笑了声,方才的火顿时没影,也开始认真寻思,又道:“本来那只绣金虎就与狸花关系近,好久不见又遇到,肯定更亲,我看是乌云盖雪不懂事。”
满心满意在说猫,完全没往自己身上想,很高兴俩人又有个话题,睡之前随便讲几句话,心里也踏实。
丰臣却摇头,看她一脸天真,心里又气又想笑,“殿下何出此言啊,关系再好,也是自己离开的,人家乌云盖雪这段日子天天在跟前晃悠,经常给绣金虎舔毛叼食,有好的东西都要分出去一分,如此情谊,全算了。”
多大点事,说得一本正经,姒夭又懒洋洋躺下,“客卿真有趣,是不是天下大才与凡夫俗子想的都不一样呐,无非是只猫,今日好,明日闹,什么情义不情义,过两天啊,三只就能一起过,你为这事心里不舒服,又去书房折腾,难道要在里面冥思苦想,找出对策调教人家呀,管的也太宽了。”
愈发忍不住乐,用被子捂住嘴唇,咯咯笑。
她那样漂亮,像一尾鱼裹在锦被里,缎面闪着细腻的光,如荡了月光里的影,波光粼粼。
霎时将丰臣的思绪拉回十几年前,对方戴着帷帽,坐在桃花树上,也是这般的笑,但却含着泪,不如此时来得轻松欢喜。
他也像着了魔,偏就喜欢她肆无忌惮的模样,明媚春光,冬日暖阳,都不及此时此刻的身边人,不由又靠近些,俯身而下,温热气息便落在姒夭鼻尖,也让她不得不抬起头。
“你,喝酒了吧,酒量不好,还不知道悠着点。”闻到对方身上的酒气,下意识地伸手推了下,“是不是醉了 ,才胡思乱想猫啊猫的——”
“夫人没听过,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琢磨猫的时候,可清醒得很,但心里难过,才喝酒。”
难过——他还能难过,破天荒第一次,姒夭放下被子,露出头,“难过什么,难道今天伍大夫那边的事没解决,不该呀,对你来讲算什么,不是找到人!”
却见对面轻轻喟叹,“伍大夫,他是谁我都忘了。”
“那好端端的,难过什么!”瞧被子从对方身上滑落,赶紧又给拽起来,那一径白的手臂便露出袖口,直伸到丰臣鼻尖。
一股冷香,带着温软气息,他昏昏沉沉,想风岚清那杯酒劲可真大啊,微微垂下头,光滑柔嫩的手臂便触上双唇。
姒夭猛地一惊,以为出现错觉,但从小手臂传来的火热却做不了假,一双柔软的唇,正沉醉地吻着自己,从手腕开始,一点点下滑。
下意识想抽回来,动了动,却又被对方反手辖制住,其实丰臣的劲并不大,甚至在手与腕部还留有空间,若执意抽回,十分简单。
可最终也只是将拳头紧了紧,没好气道:“你醉了,喝的这样多,人都认不清了吧。”
对方不吭声,手顺势来到肩膀,只把人往怀里拉,她心慌意乱,应是不愿意的,该不愿意,可无奈腰肢太软,来不及寻思便落在怀里,他的唇附上她的耳垂,暗压压道:“我是酒量不好,还不至于认不得人。”
“既认得我,做什么——”
话都没说完,又听对方在耳边呢喃,“夫人有没有梦到过我?”
心忽然揪起,半天回不了话,只觉得整个人被青麟髓的香味包围,手抵在他的胸膛,掌心触着丝滑绸缎,清楚感受到对方滚热的身体。
绝不是身体不舒服的那种热!
脸红如朝霞。
“我常常梦公主,有时给我撒个娇,有时哭哭啼啼,还有一次,居然梦到殿下不在了,我去找你,只看到床塌边留下的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