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兮美人(重生)(206)+番外
他倒会看脸色,姒夭抿唇不接话,只静静地等。
丰臣继续柔声道:“那日与安国君和三公子商谈变法之事,他们为护我周全,提出迎娶瑶华公主,进入宗室,但终身大事怎可玩笑,我虽想变法,却也没有把自己卖掉的道理,何况早与夫人有约在先,不可违背。”
“你也不问我一声,又不是赶着第二日成亲,总有商量的余地呀。”
姒夭故意避过目光,瞧着那碗莹莹白白的粥,肚子里馋虫直叫,仍忍着不碰,“总让我从别人口中得知。”
“再不敢了,气着夫人,让我于心何忍。”
他目光缱绻地看她,瞧出对方心思,将碗端来,“现在舒心了吧,能不能喝一口,再说这事有什么商量,难不成夫人还愿意。”
第132章 君子好逑(十)
甜粥仍热着,姒夭迷起眼,“愿不愿意也要我说,你没资格。”
将碗夺过,自己拿勺子喝,不给对方献殷勤的机会,继续慢条斯理地念叨,“这不是普通婚配,牵扯到将来的日子,有你,有我,还有全家上上下下,赖好十几口人呐,大婚之夜过得都不太平,以后更让人操心。”
丰臣瞧她一口一口喝得起劲,无奈道:“夫人真想把我卖了,难不成要结这门亲。”
姒夭抬头,看对面压下眉宇,忍不住逗人,“我问你,但凡纳妾之事,夫人是不是可以直接做决定!既是如此,就该交给我办,同意又怎么着,为保安全,一时取舍也是有的。”
真服了她,虽说早知这位公主与别的女子不同,但也没料到连这种事都想得开,不觉又开始怀疑昨夜的缱绻有几分真心,或许她从未把他放在心上,起码没到不可割舍的地步。
以往在齐国,形势所迫,终身大事无法做主,如今要开府,竟还要拿来做买卖,天下再没有的事,难道他这辈子建功立业,靠的不是本事,还要拉扯裙带。
“夫人若愿意,现在也可以给三公子提啊,我又无所谓,不过后院多个人,没害处。”
话说起身,坐到案几边,执笔书写,新婚第二日就急着办公,姒夭偷眼瞧过去,暗忖刚才的话太过,人家在生气。
真是年轻,半点玩笑开不得,别看大事上游刃有余,到家里便傻乎乎。
只好端上半碗粥,悄摸过去,偷偷在人家身后待了半天,瞧对方也不转过来,又往前凑了凑,问:“夫君忙什么?”
丰臣不回应,她又挪几步,舀了勺粥,绕过去,递到嘴边,“夫君饿不饿,早上没有吃饭吧,这么忙,想必腾不出空。”娇娇俏俏,温温柔柔,倒像刚才的一番谈话从没发生过似的,“哎呀,今天的粥果然好喝,刚才说加了别的东西,是什么呐,我也要学,以后也早起熬一碗,让你尝尝。”
丰臣才扭过头,寻思人家表情一会儿一变,完全摸不着头脑,好像四五月的天气,本是阴云密布,转眼又明媚春光。
“夫人哄我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姒夭扑哧乐,“你一个君子,顶天立地的男人,干嘛小心眼,我又没说要把你推出去,不过想想另一种可能嘛,本来人活世上,命最重要,别的都往后靠。”
眼见对方刚舒展的神色又沉下去,赶紧话锋一转,“不过当然了,一定我夫君觉得好才行,你若不同意,我怎么能勉强。”
却看人家依旧满脸凝重,晓得话没说到点子上,伸手揽他的脖颈,凑过去鼻尖,“再者我心里也舍不得,嘴上那样,实际好像针扎似的,就在心口,现在还不舒服呐,要不你来听听,咚咚跳。”
明知对方在胡说,丰臣的心情却是不得不舒展了,伸手将人搂怀里,缴械投降,“下次再这样,我可没好答应,夫人记住,以后便是长相守,两心若雁,相知相守,永不离弃。”
姒夭连忙点头,楚楚可怜,“我哪敢呀,看你突然就生气,做正经事不理我,慌得很。”
丰臣笑了笑,“我哪有生气,不过心里不舒服罢了。”
说着伸手敲几下案几,姒夭顺势望去,白色绢帛上画着朵鲜亮的花,形状好似海棠,又若桃花,还有些梨花样,忍不住好奇,“哎呀,这是什么?你倒有兴致。”
“夫人仔细瞧瞧,看不出来。”
她这才凑近,拿起来仔细打量一番,突然脸一红,把帛纸放回去,“画这个做什么,那不是我胸口的花嘛。
对方嗯了声,仔细将帛纸摆好,柔声道:“不知画得像不像,昨夜昏沉沉,看不仔细,要是画不成,让挚舍人看到也是麻烦。”又笑着回头,嗓音不禁带上诱哄之意,“若夫人得空,不如让我再瞧瞧,也好让挚舍人看清楚,才知要不要紧。
原来担心她皮肤上凭空生出的花,开始也觉得奇,但不疼不痒,也不碍事,日子久了便忘记,要不是昨夜——抬头看外面金光灿烂,摇摇头,“我才不要光天化日之下让人看呐,你也不行,再说挺像的,省省吧。”
他知她害羞,也不勉强,将纸张收好,搂人靠在凭几上,“行,之前我也瞧过,应该画得差不多。”
“你以前瞧过!”姒夭傻乎乎地问,立刻反应过来,“山洞那次吧,果然不是好人。”
“我还不是好人呐,只怕正人君子过了头。”
他俯身吻她,唇落到额间,“虽说不要紧,还是让挚舍人瞧一下放心,他必定不能真来看你身上的花,只能画下来,其实我早派人传信,但药童说舍人离开齐国已久,要寻一味药,如今大半年过去,依然杳无音讯,他这个人年少时便云游四方,倒也平常,本想着大婚时会见到,可也没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