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兮美人(重生)(231)+番外
姒夭抬头看,哈气打得泪眼朦胧,“再应有尽有,也挡不住人扔啊。”
丰臣走到榻边,撩开被子,满脸平静,“夫人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明白。”
“意思简单得很,别装摸做样。”
她无奈地瞧对方,哭笑不得,那支雪伯赢送的桂花簪本来好好锁在妆奁里,从不曾带过,全当做以往的念想吧,到底对方曾帮过自己,这几日突然不见,肯定处心积虑给扔了。
还在这里装傻,真服了他,一把年纪,再不是个少年郎,越发幼稚。
对方只当没听见,躺下睡,姒夭也不再问,晓得是他的一块心病,不去不行。
灯火熄灭,月光洒入,带着满院花香,又听到猫在打架,不知怎的,心里荡起波澜。
念起与雪伯赢第一次见面,也是这般朗月清风,本来好好的贵公子,竟落得如此下场,喃喃道:“无论如何,将来不要让归同上朝堂,你教他读书识字都可以,治国之道还是少些吧,我怕孩子一旦心野,再也收不住。”
夜很静,无人吭声,听着外面的喵喵叫,陡然升起凄凉之感。
三日之后,姒夭与丰臣,风岚清,瑶华,还有月影以及芸霁一同下山。
浩浩荡荡,入安之后直接入宫,适逢君王嫡长子降生,阳城欢天喜地,他们尽情热闹一番,瞧侯丫自有种雍容华贵之感,与以往那个乡下的小丫头可是今非昔比。
见了他们依然亲切,唤丰臣阿兄,姒夭做阿姐,方才露出那不谙世事,一派纯真的神色。
他们多住段日子,打理完铺子,还特意去拜会老夫人,等到夏天才启程,往郑国去。
临出城前,见到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骑马追来,定睛一看,竟是段瑞安。
姒夭扑哧乐了,揶揄道:“哦哟,段大将军如今可是安国的顶梁柱,怎么还舍不得我们,要跟着山上种地。”
段瑞安脸一红,小麦色皮肤愈发黑黝黝,这位公主好几年不见,还是伶牙俐齿,瞧他答不上话,哼唧半天,还是丰臣解围,“大将军到郑国有事,不好兴师动众,所以只能委屈又做咱们的随从。”
神神秘秘不知干什么,姒夭懒得理,有段瑞安在身边挺好,加上风岚清,心里安稳。
等来到郑,又受到盛情款待,君王恨不得把丰臣留下,畅谈变法治国,俩人如胶似漆,完全不似之前剑拔弩张的架势,所以说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无永远敌人,丰臣挂到嘴边的话,姒夭体会甚深。
她可不喜欢满嘴大道理,晚饭过后,一个人在院里溜达,猛然间瞧见蔷薇花架下一袭红衣飘舞,又有剑音萧瑟,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立刻想起那夜怀素公主差点捅了自己,心里蹦蹦跳,刚想绕道躲开,又见到个熟悉身影,男子也手持利剑,两剑纠缠一处,虽是比试却处处谦让,即便不懂武也能看出来。
姒夭不觉抿唇,廊下望去,将两人看得清楚,一个正是乡主怀素,另一个便是段瑞安。
这夜丰臣喝了酒,早早睡下,姒夭却精神好,独自往观星楼去,她翩然而至,月色光华下彷如精灵,让公子乐好不吃惊。
先是往后探看,又慌张问:“公主自己来,这——要是让上卿知道。”
姒夭眉眼弯弯,还是那个乐,小心翼翼,自己先坐下,抿口玉浆,“我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有妻子,我有夫君,咱们多少年没见了,还不能共同赏个月。”
人家坦坦荡荡,弄得公子乐不好意思,好像自己真有不轨之图似的,说起来他对她确实难以忘情,但事过境迁,对方已有好的归宿,何必再提。
郑氏一族的宝贝琉璃璧,姒夭已让芸霁带回,他亦感激不尽。
“公主说的对,坦荡之人不必在乎流言蜚语。”
随即吩咐仆人准备糕点小菜,全是对方爱吃的东西,笑道:“今夜咱们故人叙旧,欣赏一下郑国的月。”
“郑国的月还不是天下的月,难道你们的月与别处不一样。”姒夭故意调笑,往外瞟了眼,“我看呐,还不如山上的好。”
他总归是说不过她,顺着人家讲还被堵住嘴,乐叹口气,“殿下到底为何事啊?”
姒夭捡果子放嘴里,满舌尖的甜,也怕耽误久,那个小心眼吃醋,开门见山,“王上,我问你句话,王后何时从齐国回来的呀?你们现在可好。”
乐脸色略沉,毕竟夫妻之间属于私事,如何给别人说,仔细想想,他与姒夭自小相识,往事种种都牵扯在一起,在夜深人静的夜,跟对方讲讲也无妨。
举杯饮尽满盏,眼底全是感伤与不甘,“不瞒公主说,我与怀素当时为何成婚,大家都清楚,一直不像其他夫妻那样,别说举案齐眉,说句话都到不了一起,总是争吵不断,她前一段回齐,本想着两人就这样了,但安与齐大战之后,齐王清又将她送回来,说要世代交好,其实我们都是可怜人,婚姻大事不能自己做主,这次怀素回来也与以往不同,性子大变,整日闷闷不乐,心里委屈吧。”
姒夭感同身受,不免也惆怅满怀,“联姻,联姻,连你们男子都咽不下这口气,何况我们,即是如此,君王一向宽厚,何不放乡主自由。”
乐愣了愣,“自由,殿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