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说起这事儿,又觉头疼。恰在此时,他忽然灵机一动,遂转身看向宋允知几人,眼神逐渐危险起来,语焉不善:“从前我们这儿可没有这样的规矩,自打你们过来便有了。”
该不会……是有人从中作梗?!
宋允知头皮发紧,他在怀疑这人是不是昨儿根本没睡着,听到了自己的话,这会儿过来试探,试探过后便想要揍他?
若是他真要揍人,自己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青年人眼神越发锐利:“是不是你们的使臣说的?”
“……”不是针对他?
宋允知听罢,反而舒了一口气,没听到就好。
他没回话,三皇子反而挺生气:“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这回过来是为你们大汗贺寿,哪有功夫管你们这些闲事?少冤枉人了,此事多半是你们国子监的先生捣的鬼。”
更深的话三皇子都没说,他就觉得这个燕国上下都是学人精,什么都学,这回学了夏国考试的法子,也在情理之中。
鬼头鬼脑的宋允知跟着直点头。
对,没错,就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
三皇子说话的时候理直气壮,围过来的燕国学生们看他恼怒至此,也觉得多半不干他们的事。
只是这口气实在是憋得难受,不知道是谁闷声说了一句:“别叫我打听出来是谁干的,否则定要他好看!”
宋允知打了一个冷颤,由衷庆幸那位大人没有供出自己。
至于他与那位大人同聊一事,希望就此烂在肚子里,不要有人再提了,否则依这些学生的怒火,他只怕小命难保!
宋允知也不提要游国子监了,拉着三皇子便溜了,在外玩也是玩,没必要盯着国子监一处。
异国他乡,好玩之处自然不少,宋允知跟三皇子二人直接玩得乐不思蜀。主要是宋允知在玩,三皇子旁观,其实他也想痛痛快快地玩一场,无奈陈素等人日日在他耳旁念叨,让他端庄持重,不要丢了大国礼节,虽然三皇子对此挺不耐烦,但还是不敢违拗。
他本来觉得出门挺好,但若是一直装深沉的话,他还是宁愿回夏国,起码不用装模作样。
不过二人同游,还是叫不少燕国人跟北戎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夏国这位小神童貌似跟皇家关系匪浅。
对宋允知好奇之人不在少数,好在大汗的寿宴已至,众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瞧一瞧这位神童了。
一大早,宋允知便换上簇新的衣裳,跟他先生一道入宫了。
陈素其实对弟子的穿衣风格一直有些想法,他偏好素雅,但是弟子却喜欢一切花里胡哨的东西,就连穿衣也都花团锦簇。但这是个人喜好问题,陈素也不好过多干预,况且不论是什么衣裳被他小弟子穿上总归都是好看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宋允知对自己的穿着挺满意的,可他刚入宫,便听到邹御史在旁说他闲话:
“屁大点人出门穿红着绿的,也不怕抢了人家风头?”
宋允知站立,正想怼回去,他那护犊子的先生却先一步替他教训了人:“邹御史几次三番跟个孩子计较,莫不是以为陈某这个先生是死的么?”
邹御史深吸一口气:“不敢。”
陈素冷着脸:“那就闭嘴。”
闭嘴就闭嘴。
邹黄二人虽有不忿,但却知道此刻还在燕国王庭,闹大了显然不好,二人都原选择了忍气吞声。
不远处,另有北戎二王子也盯上了夏国来使。
“那穿的跟红包一样的便是夏国神童?”
对面侍奉的点了点头。
“模样尚可。”二王子眯着眼打量一番,也只瞧见对方确实模样出挑,看着也聪明伶俐,只是未免太张扬了,而且神童之名是真是假也不好说。
至于最前面的那位夏国三皇子,二王子也飞快打量一眼,最后不屑地冷笑一声。弱鸡崽一般的身量,不足为惧。
两国同来贺寿,彼此私下却没见面,三皇子等人是不想见,北戎二王子则是不屑于去见。
若非夏国派了个皇子过来,二王子本也不愿意来的。以北戎如今的地位,他来此处已然是自降身份了。
不跟夏国打交道,但是夏国的情况二王子可是一点没少打听,包括最近夏国跟燕国频频来往,甚至已经建好了互市,打算越过北戎互通有无。
这一点,不独是二王子,所有北戎贵族都很是不满,甚至想要直接灭了两国以泄心头之恨。可考虑到两国也并非软柿子,尤其是夏国这一年来似乎长进不少,便只能先忍下这一桩,等来日再泄愤。
“殿下,今日寿宴过后,燕国与夏国只怕还有生意要谈。”
二王子心中暗恨,这些生意本来都是北戎的囊中之物,如今却被旁人给拦截了,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道:“继续盯着,必要时候也不是不能动手。”
北戎来势汹汹,宋允知没多久便发现了,只因他们两国使臣被引入席间时,对面那群人一直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好歹是人家都寿宴,哪怕燕国大汗还未至,北戎人也不该放肆成这样?不给主人家面子,又何必来赴宴呢?
宋允知有些生气,礼尚往来地瞪了回去,干嘛,还想打架不成?
好巧不巧,北戎二王子正好对上宋允知这不屈不挠的目光。
呵,有意思。
宋允知吓了一跳,却没移开眼神,只是瞟了一眼二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