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反骨(138)
但他还惦记着小虞的文昌符,想着抽空再去一趟文昌庙问问,看道长们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再请一个。因此他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也还是忍下来了。
陆家向来是非常重视安保问题的,之前他们在海外经商时就曾多次遇袭,来香港发展后也时常听闻有富商被绑架,因此陆怀北定下过一个规矩,家族成员在大陆以外的地区活动,至少要有两个保镖陪伴才可以出门。
但陆熔岩在大陆呆久了,习惯了一个人到处跑,因此那天他保镖司机都没带,一个人开着车就去文昌庙了。遇到袭击事件他不仅没躲,还直接冲上去跟歹徒正面较量,这可气坏家里那帮老家伙了。他一回到陆家主宅就开始被轮流批斗。
其中一位叔公骂道:“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身为陆家的核心成员,行事怎么可以如此莽撞!万一出点什么事,你对得起这些年来我们对你的栽培么!”
陆熔岩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明明是他母亲养育栽培长大的,跟这位叔公有什么关系?他也就逢年过节跟这些叔公吃顿饭而已,老头还挺会给自己揽功。
他爷爷陆怀北也沉声训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向来只有别人替我们挡刀挡枪的份,从来没有要我们舍命保护他人的道理!这种极度危险且有失身份的事,以后不许再干了!”
陆熔岩:“……”
他无语到极点,甚至有点想笑。谁的命不是命?陆家人的命就比普通人的命贵吗?他凭什么不能舍命保护其他人?这种事到底哪里有失身份了?
但他一点也不意外陆怀北能说出这话。陆家已经享了一百多年的荣华富贵,家族里的人都有极深的优越感,好像自己是什么天潢贵胄,其他人都是草根贱民一样。
他从小就特别烦陆家人身上的优越感,烦他们嫌弃他母亲的出身,烦他们语气轻蔑地称呼他母亲为“那个舞女”。他母亲明明是国际顶尖的芭蕾舞者,论事业成就,完全可以把陆家某些游手好闲、全靠信托生活的纨绔子弟按在地上摩擦。他们也配看不起他母亲?
他一脸淡漠地坐在沙发上,单手支着头,任由老头们轮番斥责,思绪东游西荡的,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虞近寒。在这一刻,他忽然迫切地想要变得强大起来,想要尽快能够独当一面。他不希望未来看到陆家任何人用那种傲慢轻蔑的态度对待小虞。
陆怀北虽然发了好大一通火,但之后他见无数港媒要来采访陆熔岩,又立刻换了一副和蔼亲切的面孔,亲自在记者面前夸赞自家孙子的义举,语气相当自豪。
陆熔岩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他爷爷这辈子要是不从商,多半会是个影帝。
大年初七这天上午,沈春燕回了员工宿舍,下午沈霜露就拖着行李箱回来了。
她一边归置行李,一边絮叨老家的情况:“姚晓丽怀孕了,预产期就在今年六月份。她给她父母发消息说自己怀孕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说不关他们的事!她父母还真是够狠心的,说不管她就真不管她了。小帆得出去打工,他亲妈也不在,你姥姥年级也大了,到时候谁伺候她坐月子去?”
“你去伺候呗。”虞近寒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轻描淡写地说出真相,“你不一向是他们家的提款机,百宝箱,外加免费保姆吗?姚晓丽要生了,你不得上赶着去伺候她?”
沈霜露被戳破了心思,一时有些难堪:“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也不一定会去。万一姚晓丽的父母改变主意了呢?”
“她父母不改变主意的话,你打算几月份过去?呆多久?”
“五月份吧。呆多久看情况,至少得伺候她坐完月子啊。”
“五月份?”虞近寒感到不可思议,“你还记得我今年要高考吗?五月初考小三门,六月初考大三门,到时候你就丢下我不管了?我白天去学校复习考试,晚上还得回来自己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沈霜露有些急了:“哎呀你都保送了,考不考不都一样吗?你别以为我偏心,以后你生孩子了,我肯定也来伺候你坐月子!”
虞近寒:“……”
她不想再跟沈霜露多言,拿起手机进了卧室。坐在书桌前刷了会儿题,她的手机震了一下。
陆熔岩发过来一条消息:“我今天回申城,晚上八点左右你有空吗?我把文昌符给你送过来。”
虞近寒有些惊讶:“不是已经掉血泊里了吗?”
别不是他又捡起来了,擦掉血迹晾干之后又给她送来……
陆熔岩:“我又去了一趟文昌庙,问道长能不能通融一下再让我请一个符。道长说我救人有大功德,他势必要让我如愿。然后他当场就亲自给我画了一道符,说是用上了他毕生的功力,效果绝对立竿见影。”
“这么厉害?”既然这符咒是道长看在他救人有功的份上才特别相赠的,虞近寒觉得自己拿走好像有些不合适,“要不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陆熔岩:“那怎么行!说好了是帮你请的,那就必须得交到你手里!”
最后两人约好晚上八点半,在虞近寒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到了时间,虞近寒穿好外套鞋子,跟正在看电视的沈霜露说要出门找同学玩。
沈霜露向来不怎么管她,也从没搞过门禁之类的规矩,只说了一句“早点回来”,便继续沉迷于狗血伦理剧剧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