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精成了狗(31)
她总觉得对面有一道冷冷的目光拢在她身上,她不经意地回看过去,他还在和傅师傅说话,并没有看她,刚才那种感觉应该只是她的错觉。
她又转过头,接着和骆嘉树聊,谢盈秋正和芸姨说着她在国外遇到的趣事儿,说到高兴的地方,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骆嘉树说了句什么,林浅语没太听清,她把头往他那边凑了凑,骆嘉树也挨过来,林浅语这才听清他说了什么,她刚要回骆嘉树的话,又顿住。
她的脚尖被对面的人踢了下,她可以确定他这次是有意为之的,因为他在看她,林浅语面上继续正常地和骆嘉树聊天,脚下的动作也没耽误,她使劲朝他回踢过去,但是没踢中,脚反而被他的腿给按住,她抽也抽不回来,又伸出去另一只脚踢他。
饭桌上是一群人说说笑笑的热闹,桌子底下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纠缠,也挺热闹。
傅行舟抬眼看到对面坐着的三个小辈儿,不禁有些感慨,这三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们小的时候最喜欢围着他玩儿,听他讲故事,长大后各自都有了各自要做的事情,就是过年过节也不一定能见上面,难得有像今天这样全都聚在一起的机会。
他又看着凑在一起说话的林浅语和骆嘉树,从老早之前,他就觉得这两个孩子般配得很,关键是这俩人性子也合,一静一动,而且骆嘉树打小谁的话都不听,最听绾绾的话。
他今天高兴,又喝了些酒,话不知不觉地就多了起来,“我记得绾绾和嘉树小时候是不是还说过要定娃娃亲?”
桌子上突然静了下来,谢盈秋刚喝到嘴里的酒都差点喷了出来,她赶紧拿纸巾捂住嘴,又使劲忍下笑,所以桌子上就得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然后问一些出其不意的问题,这样的饭局最有意思了。
方芸给傅行舟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提这些事儿,但傅行舟没看懂,以为是自己嘴上沾了东西,还拿起餐巾擦了擦。
骆嘉树看陆骁一眼,马上接上了傅行舟的话,“可不嘛,傅叔您没记错,绾绾打小就漂亮得不行,跟个高傲的小公主一样,一堆小男孩儿整天追在她后面跑,可她谁都不理,只和我玩儿,她说我长得最好看,我妈和静姨最喜欢看青梅竹马这一出,她们看我俩玩儿得这么好,就打算给我们定娃娃亲,您不知道,我们还举行过婚礼呢,谢盈秋还当了伴娘。”
谢盈秋也跟着附和,“对,我还接了绾绾扔的捧花。”
方芸笑着说,“那个时候你们才几岁,七岁还不到吧,小孩子玩儿过家家,连结婚是怎么回事儿都不知道,就那捧花,我记得还是嘉树从骆老爷子的花房里揪来的兰花,那盆兰花可是骆家老爷子的命根子,嘉树是不是还被连着罚站了一个星期的墙根儿?”
谢盈秋想起以前的事儿,也忍不住笑,“芸姨,何止是站墙根儿,他屁股上还挨了好一顿板子呢,连走路都费劲儿,在床上趴了好几天,他还以为他要死了,还写了遗嘱,说要把他的钱和玩具全都留给他的新娘子绾绾。”
骆嘉树大笑,“我好像还留着那张纸,就在我书房的抽屉里。”
他又转头看向林浅语,“绾绾,要正经论的话,我是不是才是你的初恋,你以前可是说过这辈子最喜欢我。”
林浅语掩在头发下的耳朵很红,她耳朵红不是因为骆嘉树的话,而是因为桌子底下那双脚,她的拖鞋不知道被他给划拉到哪儿去了,她的脚现在被他的两只脚夹着,一动都动不了。
她漫不经意地回骆嘉树,“你要是想要这个名头就给你好了。”
骆嘉树展颜一笑,露出两颗晶亮的小虎牙,“你亲口承认了哈,这可不是我自居的。”
林浅语顾不得回骆嘉树的话,她现在全部的神经都被桌子底下的那只脚给牵动着,她拿膝盖气恼地顶他一下,等待会儿人全都走了,她非拿刀把他的脚给跺了。
陆骁也不看她,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慢慢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薄薄的唇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讽刺。
谢盈秋偷觑了眼斜对面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人,她就说这两个人之间没那么简单,还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她想着要不要现在就下单一个小皮鞭给绾绾寄过来,或早或晚,总归能有用得上的一天。
林浅语在手机上问骆嘉树,【你在搞什么】
他不是个不分场合乱来的人,他说的话,还有他一直搭到她椅子上的胳膊,都很反常。
骆嘉树回,【我就说你这位初恋才见我第一面,怎么对我的敌意就这么大,我刚刚才想起来,我之前是不是充当你的男朋友和他通过电话】
林浅语一顿,回给他六个省略号。
骆嘉树又问,【你不想知道他现在对你的心思?】
林浅语马上回,【不想知道,你不许再闹了】
陆骁听着对面“嗡”一下又“嗡”一下的手机震动,心里起了无声的冷笑,她可真能一心二用,脚下勾着他,还能在手机上和别人说悄悄话,两个人明明就紧挨着,有什么话是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还要避开众人用手机单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