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钟后,一阵马蹄声,副总和其他人抬眼一看,余温钧纵马而来,眼前一花,他翻身从高高地马背跃下来。
余温钧把缰绳甩给另外一个人,再对副总点点头,又跟牧民说:“去准备一把土炮枪。”
余温钧身边的人动作很迅速,根本没人问原因,立刻就有人跑走。副总则问余龙飞在哪儿。
余温钧若无其事地说:“被我撂到半路了。”说话间,他扭头看到贺屿薇还孤零零地坐在马上。
这匹纯血马长得真的很高,贺屿薇也不敢跳下来,而有陌生男人伸手扶她,她的神情有点畏惧,哭泣后的脸风中已经红成一团。
“跟个黄鼠狼似的。”余温钧微微不耐烦地走上前将贺屿薇拽下来,说:“给她拿个什么油,擦擦脸。”
自己好不容易把这张脸养得白白嫩嫩点,现在倒好,她就在草原上晒了一天,脸颊立刻又黑又黄了。
余温钧再对副总说,“玖伯呢?”
玖伯没回来,应该还在半路等着他们。
“其他人今天乘飞机回去,我和龙飞继续再在草原上住一天。”他再低声跟副总说,“去查。”
副总点点头。
此时此刻,余温钧索要的土炮枪到了。
牧场的牧民忐忑地跟过
来说明,草原全面禁枪,这种土炮枪都是牧民为了自保用的,有一定的杀伤力,但缺点是射程短,只能打一发。
余温钧掂了掂,什么也没说,他要来一辆越野suv,发动机轰鸣,人和车离开。
副总和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
贺屿薇跟着副总从牧场返回到蒙古包。
她被医生稍微包扎了小腿的伤口,除了骑马时的破皮,整个人没有外伤,就是屁股痛腰也痛,都是刚刚骑马颠的。
稍事休息,一行人就准备乘飞机回城。
路上的时候,贺屿薇免不了被旁敲侧击地问这几个小时都发生什么。
副总琢磨了一下余温钧对贺屿薇的态度,他最后那无情离场的态度也看不出男女的暧昧,但她怎么又惹上余龙飞了?
不管怎么说,小保姆和余家兄弟之间的渊源显然颇深。他也只说:“余董今天显然很生气。落地后,我打电话让你家那个墨什么的来接你。这是绵羊油,抹一下脸吧。”
明明来草原时还有些新鲜,回程却心事重重。
贺屿薇在耳边的轰鸣声中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副总说,余温钧生气了……
生气?他才不会对余龙飞生气。他是气她惹了余龙飞吧。
她看着舷窗外的景色,再次体会到昨夜在蒙古包床上体会的东西,一种既复杂却又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憋屈感受。
第75章 预计有雨
西丰县位于辽宁和吉林两省的交界处,当地是中国鹿产业第一县,全国鹿制品80%都来自这里。李诀姥姥的老家在县底凉泉镇。
余哲宁跟着李诀来到了一家鹿业养殖场,一排排鹿舍里,足有1000多头梅花鹿,以耳标来区分幼鹿,种公等等。
一只好奇的小鹿把头探出栏杆,它的眼睛,清澈见底,大而浑圆,用头顶温顺地蹭着余哲宁的手心。
余哲宁随口说:“要是屿薇也在,肯定很高兴。她应该喜欢这种小动物。”
李诀便介绍,鹿场门口的超市里有各种副产品和纪念品可以购买。
西丰业的鹿产品都是粗加工,销量大,效益却很低。不过在李诀看来是一个有利可图的产业。
余哲宁便问:“你打算离开我哥后,回老家养鹿?”
李诀没回答,沉默地从怀里掏出几张薄薄的纸。
几只鹿,试探地把脑袋伸过来,见没有人阻止,它们就凑过来纷纷开始啃噬他手里的那张纸。
这是两张亲子鉴定书。
余哲宁冷眼看着李诀做一切,并没有阻止。
“哥有一点说得没错,即便你逃到小县城,绝对无法低调和平凡度日,得做点企业什么的。你,和他都是天生的生意人和投机者,是人群中压不下去的人,所以我哥欣赏你。”余哲宁苦笑,“他评价我就四个字,皮薄馅少。他评价龙飞更恶毒,一条洋洋得意行走的舌头。”
亲子报告被鹿吃到只剩下一个碎片,李诀松开手。
明明没有近视,但这个秘书又戴上一副备用的黑框眼镜。
“钧哥只会当面批评人,而且,别拿我和你们两位少爷比。我没享受过什么衣食无忧的奢侈生活,也没有什么哥哥全力托举着我。”李诀淡淡说。
余哲宁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如果我在你制造的车祸里只剩下一条腿,那确实需要别人全力托举我。”
李诀的目光露出几分惭愧,不过,他的自尊也无法再次说对不起。
两个男人重新陷入沉默。
养殖鹿场虽然日日打扫,但散气设备老旧,四处萦绕着动物皮毛、草料和粪便的浓厚味道,这股难闻的味道很快让余哲宁待不住了。
他微微皱眉,同时终于下定某种决心。
“不管舅舅认不认你这个儿子,你都欠我们余家的,也欠我的。”余哲宁眯起眼睛,“我隐约记得哥说他很早就重仓过比特币,每年投着20%的Q.Q.Q,你在他身边待那么多年,肯定也持有一些虚拟资产。作为让我出车祸的代价,我要你转出自己目前币圈账户的1/4的比特币给我,还要以个人名义为我家的几份海外产业作出债务担保和连带责任。十年内的企业高层会议,你在我有要求的时候必须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即使要和我哥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