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唯独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
贺屿薇把一缕长长的头发从脸庞抹开,她控制着语句里的颤抖,轻声说:“我之所以待到这么晚,是因为下午的时候在他房间里不舒服,就晕倒了。所以,余先生才会留我在沙发上休息……”
完了。是不是越描越黑了,贺屿薇有点后悔,因为余哲宁皱眉。
余温钧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倒是觉得很有趣。
这话,倒也不算说谎。贺屿薇确实在浴室里又小晕了两次,等他餍足,她的全身骨头也都酥了,稍微趴了会才能被他抱起来。
已经晚上十一点,贺屿薇根本迈不开腿,整个人饿到前胸贴后背。
她总是说什么都不想吃,余温钧觉得客房服务的菜可能不合胃口,反正在城里,他便勒令她自己点一份外卖。
根据外卖软件推荐的“北京必吃菜”,贺屿薇跳过“老北京爆肚”和“老北京炸酱面”,点了一家小吊梨汤。
过程中,两人还因为是否点烤鸭而争论几句。余温钧让她别纠结赶紧点,她说不想吃鸭子,就选了别的素菜。
距离外卖送过来还有一会的时间。贺屿薇执拗地要收拾他的浴室残局,余温钧顺手把电视打开,结果,他发现她也跟着一起看。
这段日子,贺屿薇住余家都在复习会考,因为怕像沉迷植物大战僵尸游戏那样,也不主动打开电视。不玩手机不上网,平常除了散步,她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余温钧调到电影频道,里面正好放映着柯南。而这么一看,贺屿薇忍不住看入迷了。
“屿薇,你今天来找我哥是有什么事?”
余哲宁的神情表示他根本不信贺屿薇说的“晕倒”这种鬼话,但比起哥哥,单纯的高中女同学更容易被盘问,他索性借着她的话继续往下问,“哥跟你说了什么,居然让你在他房间晕倒了?他欺负你了?”
贺屿薇不擅长撒谎,又被问住了。
她脊背冒着细汗,情不自禁地用余光一扫余温钧。
……那男人居然和李诀站在旁边,一起看她的热闹。
贺屿薇的心中一梗。
余温钧的态度显示,他完全不介意被弟弟或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不行不行!她很在乎!
“谁谁的情人”这种称呼,对二十岁的女孩子来说实在太沉重也太难堪了!她的自尊无法接受,更不想在高中同学余哲宁面前出这种道德方面的大丑。
“我,我只是……”贺屿薇眼睛开始蓄起泪水,“对不起……”
“先别道歉好吗,你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吧。”余哲宁胸口中的躁郁越发深重,他转头看向余温钧,“哥!”
余温钧这才平静地说:“你把人家问哭了,却让我给你一个解释?行,我也就直说吧——”
“……喂!”贺屿薇立刻制止住他,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目光透着某种强烈的哀求神色。
余温钧便沉吟了一下。
余哲宁目睹两人之间暗潮涌动的互动。
他仿佛越发不明白却又仿佛明白了一点什么,拳头正快速地聚集着力量。
他很想打人,给哥哥那张永远平静的脸狠狠地来上一拳,打碎他和贺屿薇之间萦绕那团说不清的灰色东西。
余温钧再开口,语气依旧是平常的冷肃和微微不耐烦:“你们几个是真够缠人。其实,透露几句也无妨,我这里掌握了一个有关她母亲的消息。”
李诀自然也看出气氛不对。
他在旁边插嘴:“所以您才把贺屿薇叫来酒店的?这都是小贺家里的私事,哲宁,咱们就别问了——”
“闭嘴!什么时候轮得着你跟我说话?”
居高临下,不耐烦和讥诮。余哲宁脸上的表情简直和余龙飞如出一辙。李诀的目光滑过嘲讽,他闭上嘴,退到角落。
“哥,你平常不是最讨厌别人卖关子。有话就直说。”余哲宁咄咄逼人,“到底是什么消息,能让一个女孩子直接晕倒在你房间里几个小时,待到半夜?”
余温钧没有理睬他。
“薇薇,我原本打算等你看完那个小朋友的动画电影,再跟你聊聊。”余温钧的目光转过来望着她,贺屿薇的胸口再次狂跳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叫了自己名字还是隐约预料到别的什么。
他冷不丁地提到她的母亲,是在替他们的关系找台阶下吗?
不,绝对不仅仅如此。
余温钧其实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他会掩饰和隐藏一些关键信息,但与此同时,他愿意明确说出的事情也有极高可信度。
关于她的母亲,余温钧肯定是真的掌握一些什么,否则绝对不会拿它当借口而随意地说起来。
余哲宁还在不耐烦地催促:“你现在说吧。”
“李诀提醒的对,她母亲的行踪是她的私事,你们要想一起听得问问她。”余温钧淡淡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你自己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是什么上流阶级的词语?贺屿薇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她的母亲,也不知道她母亲的行踪。
此刻,她咽了一下唾沫:“你讲吧。如果是坏消息,我会坐下来的。”
她真的重新坐在沙发上,余温钧的目光略微带一点好笑和赞赏。
“我很讨厌身边有来历不明的人。从今年开始就让人调查一下你的身世。经过多方调查,我知道你母亲人在英国,但除了知道她出国,暂时也没更多线索。因为在海外找一个女性需要耗费更多时间,入籍或嫁人,她们有可能改姓换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