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中娇(49)
白意顾不得他在说什么,只想赶快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于是快步朝门口跑去。
郑言一把将她拉回,随后摁倒在桌子上,沙发上的柳玉梅和白倩也跟着起身,朝两人走来。
“你放开!”白意整个人伏在桌上,双手被郑言擒在身后,脸颊被迫抵在桌面,她试图挣脱,奈何男女力气天生悬殊,无果。
郑言:“嘴还挺硬。”
白倩阴阳怪气道,“爸爸总说他大女儿温婉可爱,我看也不怎么样嘛!在别人家里穿得这么骚,是想穿给谁看?”
“我看裙子还是太长,再短点更好。”郑言啐了一口,舔了舔下唇,语气中满是猥琐与不正经。
白意猩红的眸子倔强地盯着面前的几人,如果眼神是一种武器,那么面前的人早已千疮百孔。
见白意没有还口,白倩更加变本加厉,像极了疯人院里的胡言乱语,“诶?跟你说话呢!你妈没教你讲礼貌?”
柳玉梅冷哼一声,“这丫头跟她妈一个样,当婊|子还立牌坊,贱|人生下来的也是个贱|种。”
白意最听不得别人侮辱林晚音,她欲起身,却仍是被郑言死死摁住,“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就凭你爸为了我跟你妈离婚,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还怪别人不成?”柳玉梅趾高气扬地炫耀着。
白倩和郑言笑作一团。
白意登时怒气涌上心头,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郑言手中挣脱。郑言似乎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竟有这么大的力气,竟一不小心被她挣脱开来。
她上前一步,毫不留情地甩了柳玉梅一个巴掌,像一头杀红了眼的小兽,却是一字一顿地认真同柳玉梅陈述事实,“这一巴掌,是替我妈给你的。”
柳玉梅一时错愕,霎时间乱了阵脚,指着白意口不择言,“你、你、你这个小|贱|种!”
郑言和白倩赶忙上前将白意拉开,柳玉梅气急败坏,从玄关的衣架上抽出一条皮带,泄愤似的抽打着白意,嘴上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让你不要脸!”
白意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抽筋拔骨,而被抽打过的伤痕像是灼烧一般滚烫。
街上的雪愈下愈大,不知什么时候把鞋子跑掉了,身上的那件针织衫也在撕扯的时候不知被丢在了何处,白意只身一人,孤独倔强地奔跑在雪地里,一点也不觉得冷。
因为心里比这温度更凉。
那一夜究竟是怎么过来的,白意快要忘记了。
或许应该说,她记得太清楚了,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动作和每一次抽打,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太痛了。
她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可脑海中分明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个场景。
她只能一遍一遍地暗示自己,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忘记,以此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说服自己忘记这件事。
她闭上眼睛,双眉紧蹙,仿佛陷入了某个黑暗世界的循环,无法抽身。
白意省略了那些肮脏的事情,尽量让自己的措辞听起来不那么突兀。
没人叫她该怎样处理这样的情况,她真的很愤怒,也很不甘,甚至一直到撤诉的那一刻,她都是不情愿的。
她也迷茫过,一直到想不通这些事情的缘由,明明自己没做错任何事,她只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有错吗?
可偏偏所有的后果都要她来承担。
她想不明白,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所以只能逼迫自己不要想起这些事情,兴许时间久了就能淡忘了。
但每一次面对着镜子,看到自己身上的疤痕时,又会想: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会是她,为什么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得不到惩罚,为什么她总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她以为时间久了就能原谅了,可事实上根本不是,她不会原谅的,顶多只是故作遗忘。
可现在连遗忘都很难,午夜梦回时,那些经历都化作噩梦伴在她身侧,她拼命暗示自己要摆脱这件事情,却总是以下一次的噩梦宣告终结。
韩凇看着姑娘,姑娘的神色淡然,可眸底分明透着痛苦。他举起面前的高脚杯,朝姑娘示意,“报警这件事情你做的没错,撤诉也情有可原,出于正义,止于孝心,你很勇敢。”
那一瞬间,好像梗在心中的症结松动了一番,像心底的一片黑暗中突然窥见了一丝天光。
他是在认同她吗?
白意内心有一种被肯定的欣喜。
因为从未被人坚定不移地认同过,所以这份相信竟显得弥足珍贵。
像是冰冻已久的内心突然被一道温热的暖流所填满,很快,那些温暖的东西充斥在她的整个心脏,心脏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有了生命,蠢蠢欲动。
她举起自己面前的高脚杯,同韩凇碰杯。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心情也随着声音一起释怀了。
“对了,你出车祸的那天我报过警,这两天警察联系我,说已经抓到了那天肇事逃逸的司机。”要不是白意今天提起报案的事情,韩凇差点要忘记这件事情,他这段时间工作上忙得厉害。
那天韩凇正在办公室和和公司各部门的主管们讨论事情,手机不停震动。他原本没有在开会时接电话的习惯,只是看到来电显示后几位的数字时,才想起这是之前联系过自己的,交警大队的电话。韩凇匆匆结束了会议,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旁边,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