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中娇(99)
白倩瞧不下去她这个样子,又或许是意识到这样悲伤破碎的白意太容易让人共情和心软,她不允许有其他人比自己更出风头,于是讽刺道,“白意,你别不识好歹,这样做不只是为了白家,要知道,你以后未必会有比这更好的归宿。”
“还有比这更烂的吗?你们的做法到底还能肮脏到什么地步?!”白意看向白倩,往常温和的眼睛里此刻像是藏了一把剑,所有的情绪都在这双眼睛里。
她毫不避讳对白倩的鄙夷和厌弃。曾经也想过息事宁人,一再退让,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她所以为的以和为贵其实是对恶人的一再纵容,别人不会因为她的忍让而放弃对她的欺侮,反而变本加厉。
这个世道本该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林晚音那样好的妻子和母亲会被丈夫所抛弃?又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却无端被卷入到这样肮脏的交易里?
许是这情绪太过强烈,对面白倩一时哑言,竟不知作何反应。
白意仰了仰头,将眼眶里噙着的泪水又生生压了回去,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哭。
她孤军奋战,没有援军,因此更不能倒下,否则将会成为这场战役的俘虏。
她会对抗到底。
缓了缓神色,正想再说些什么,身后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冽语气,“怎么在这里?”
第39章 大杀·四方
白意闻言转过身,韩凇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正抬脚走向她,眸中藏着的不知是心疼还是什么,总之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韩先生……”她的眼睛里有疑惑,有委屈,还有沉入水底后被人救起时的感激。
以及后知后觉的难堪。
走到跟前,韩凇一只手揽过白意的肩膀,顺手接过姑娘手中的酒杯,不动声色地放在路过服务生的托盘中。男人的拇指在她肩膀的肌肤上摩挲了几下,指尖传来一阵凉意,低眸问她,“穿这么少,冷不冷?”
白意来不及做出反应,因为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韩凇。
并且是在这样一个难堪的情况下。
她摇摇头,同他低语,“还好。”
两人旁若无人地耳语,任谁看来,这气氛都太过暧昧。
韩凇的手臂稍一用力,将姑娘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随后收敛起神色看向对面的几人,语气没什么温度,却让人不寒而栗,“实在不巧,各位刚刚的交谈我听得一二,想必是这其中有误会,我所认识的一一从来不依附于别人,更不屑于参与这种不耻的交易。”
说着,韩凇的眼神停在白清晖的脸上,白意的长相与这男人有几分相似,想来这应该就是她的父亲,长得算是儒雅,但眼神中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邪气。
都说相由心生,看来这话没错。把自己亲生女儿的婚姻当作交易的人,心思又能好到哪里去?
白清晖被他瞧得无端心虚,只觉得对面这个年轻人虽是年龄不大,却给人带来一股难以言说的压迫感。他不知这年轻人是谁,又有何来历,于是便佯装镇定地反问道,“你是谁?这是我们白家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韩凇看着白清晖,如同看着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男人语调稍扬,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是吗?听这语气,那您应该就是一一的父亲了,正巧,去年冬天的事情我还想和您讨个说法,既然今天碰见,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了。”
“这、你,你……”白清晖到底还是老实,没什么口才,想反驳,又自觉无理,难以启齿,心下被堵得够呛。
柳玉梅看着对面的男人,也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料想他在吵架这方面应是比不过自己,遂接过话道,“这位先生,看起来您也是个体面人,我劝您不要多管闲事,这姑娘可不是您看起来的这样单纯,心眼多着呢,您何必惹的一身骚呢?”
话已至此,似乎也没有什么客气的必要,韩凇眯了眯眼,面色冷下来,环顾着面前的一家人,一只手仍是将白意护得紧,说道,“以前的事情我并非一无所知,如果追究下来,在场的任何一人也逃脱不了责任。不追究,只是因为一一顾及大家的颜面,不想将事情做绝。但如果各位再得寸进尺,我不保证不会计较。”
“她已经答应爸爸不会再追究了!”白倩担心再追究下去会对自己造成影响,一时乱了阵脚。
“你说了可不算。”韩凇的眼神从白倩脸上扫过,带着一种杀伐果决之感。说完,他低眸看了一眼白意,那凌厉的目光中瞬间满是柔情。
白意从未见过这样的韩凇。
印象里他总是温润有礼的样子,情绪稳定,做事得体,没什么棱角,她说什么他总是应声说好。
此刻她才知道,原来韩凇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脾气还不小。
“还有,”韩凇敛起温柔的神色,将目光缓缓移到一旁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上,像是临终前的审判,“你和白总之间的交易,不要再牵扯到白意,还是你觉得,她会放着我这样的男人不要,而选择你?”
好像人总是会这样想。若对方不如自己时,诋毁也不值得计较,因为知道对方说的不足为信。但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么每一句话都变成了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戳在自己的痛点上,这便让人无法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