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258)
“他说,他已经等了我很久,方才等到我从画卷里爬出来,成为接替他的下一任墓守。”
“他说我现在要做的,是在他完全变成墓碑前,再画出百幅春灯王都图。等到他彻底变成了墓碑后,我就接过他变成的墓碑,等到下一个应承华过来,接过我变成的墓碑。”
“我问他第一个应无生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成为此地的墓守?我还问那个告诉我这些事的人,问我是不是被他画下的人?我的应国,我的父皇母后到底是真是假?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事?为什么还要画出更多的画?”
应无生的声音再度变成一滩死水。
“他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来到这里的应承华,才能变成下一个应无生。也只有足够多的应无声变成墓碑,我们才有可能成为魔陨之地真正的墓守,也才能在天灾真正降临之时,护得住应国。”
应无生的叙述终于结束,他平静地说道。
“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你现在可以把镜山打开,把应承华带过来了吗?”
江载月不再刻意控制住力道,她这次真正打开了镜山山道,尽管脑中还有许多疑问,她还是将那些疑问暂时压下,毕竟再不把应承华带过来,应无生估计真的就要出手对付她了。
她的脚步格外沉重,无法在镜山山道里行进太久,但她可以控制住镜山的地台,来到她的面前。
只是等看到地台上,应承华那张比初遇时更丰神俊秀了几分的面容时,她突然有些不能将眼前这个热情聪慧的凡间皇子和她在魔陨之地遇见的死气沉沉,自述是一块墓碑的应无生联系在一起。
话说回来,她现在都能踏进镜山山道了,真的不能通过镜山山道离开那个魔陨之地吗?
感知着越发沉重的身体,江载月最后还是没有冒险做出丢下墓碑,去往他处的举动。
不过不能跑,总要想想怎么从魔陨之地脱身吧。
一想到现在进了坟碑,还不能脱身的易无事他们,江载月觉得靠他们脱困更加不靠谱。
她试探性地喊了几声宗主的名字,没有等到任何回应,也没有看到宗主往日遍布镜山的白色腕足时,江载月也放弃了呼喊。
算了,估计宗主雕像是偷偷摸摸跑到其他地方筑巢了。
这其实也未必是件坏事。宗主雕像现在只有祝烛星的一缕神魂,而且神魂已经主动给她填了镜山,就算知道了她被困在魔陨之地,也不能凭空把他的本体喊清醒,万一他激动之下直接跑到魔陨之地去找罗仇魔报复,真的困进了坟碑里,那就真的完了。
而且她现在还不算真正的走到绝境,如果只有她一个人陷在魔陨之地,她其实还有一重脱身的把握……
“仙人……”
应承华看着少女抱着墓碑的古怪模样,不敢多问,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您今日唤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看着应承华那双全然信任的眼,江载月也做不出将他强行哄骗,甚至是直接武力胁迫到魔陨之地的事。
让地台和地台上的其他人回到原位,她方才长话短说,将自己听到的应无生相关之事,全部说了出来。
应承华的面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尽管他极力强装镇定,江载月却还是捕捉到了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但是他没有表露出丝毫推脱的意思,格外恭谨道。
“我愿意同仙人去见……应无生。”
江载月感觉自己还能再撑一会儿,她没有立刻动身,而是缓慢问道。
“你觉得应无生,可能是另一个你吗?”
应承华的脸色又白了一层,他的唇瓣紧抿着,茫然而无措地摇了摇头。
“仙人,我……我不知道。我确实……喜欢丹青一道,应无生,是我用过的一个别名。我只有在喜欢的画上,才会用私印盖下这个名字。春灯王都图,是我所有画中,父皇母后最喜欢的画……我画了春灯节,百姓出游,皇室与臣民共赏烟花时的景象……”
应承华越往下说,声音也越发跟着颤抖。但他还在加快着语速,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江载月口中听到对他话语的认可。
“仙人,可是你说的墓碑,魔陨之地,罗仇魔……我发誓,我之前都未曾听说过!我怎么可能是被画出来的?我的父皇母后,我见过的百姓……对了仙人,您亲眼见过的我的亲信,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是被画出来的?至于那从画卷中出来的活物,更是子虚乌有,您不信,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画给您看……!”
留给她支撑打开镜山山道的时间不多了,江载月感觉怀中的墓碑越发沉重。
她轻声应了一句,“我信你,只是你还愿意去见应无生吗?”
应承华攥住衣摆的手指用力得微微发白,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原本发红而脆弱的眼角,瞳眸终于沉凝下来,身上也多了皇子原本的威压与气势。
“我要去见他!我要当面问他,他到底是谁?!他又凭什么说——我是他画出的应承华?!”
江载月带着应承华回到了魔陨之地,然而应承华的脚步还没有落地,他的呼吸和身影就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抹去般消失不见。
“应承华?”
应无生死寂嘶哑的声音回答了她。
“我已经将他带到了墓里。你救过他,也等同于救过我,我本应该也救你一次。可是罗仇魔现在才是这片魔陨之地真正的墓守,而我只是一座苟且偷生的墓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现在可以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