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40)
袖袍里的透明触须欢欣鼓舞地伸出来,欢天喜地抱住了从天而降的食物,然后雪白肉片如同融化似地被透明触手吞进了她的身体中。
江载月感觉自己的身体更饱了一点,这种仿佛连神魂都浸润在温泉中的舒畅感,让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原本后遗症极强的晕眩感,此刻又减轻了许多。
但与之而来的,是一种格外强烈的,几乎难以凭借意志力抵挡的沉重睡意。
不,她还不能睡,虽然宗主现在看起来确实没有要害她的意思,但是……
江载月的身体晃了晃,一股冰凉柔软的力道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脊背,她的耳边又响起了男人如海流般低沉而异常催眠的声音。
——巢,安全,睡。
…………
江载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庄长老灵庄的屋舍里。
她安稳地躺在床上,就连盖的被子的边边角角都被掖好,没有半点缝隙,完全看不出她之前被黑色腕足的主人困住动弹不得的痕迹。
江载月差点以为昨天经历的一切,都是她想象力过于丰富而做的一场噩梦。
然而日光照在她身上,看着从衣袍里伸出的,比之前长了又粗了一倍,快要赶上自己手臂长,两指宽的透明触手,江载月沉默了一下,她打开窗,让透明须须往天上努力摇动着。
雪白腕足垂落而下,祝烛星的声音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依然温柔平缓地问她。
“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江载月直接了当问道,“仙人,昨天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是我。”
江载月顿了一下,还是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仙人,你知道宗主昨天给我吃的是什么吗?我吃了之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祝烛星耐心道,“只是鱼肉而已,和清心丹一样有着补神的功效。”
她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仙人,宗主他,也是和您一样修天道的修者吗?他为什么不会说话,是因为还没有完全清醒吗?为什么他要喂我吃鱼肉呢?”
祝烛星声音依然温柔缓慢地一个个回答着她的问题。
“他修的是天道,但也不是其他修者修的天道。”
“因为他遗忘了该如何开口,等过些日子,他的神智才会恢复一些。”
“他觉得你的神魂很虚弱,需要进补,才会喂你补物之肉。”
祝烛星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极其细致,就像他就是宗主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她继续问道,“宗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对她这么个天资平平的普通弟子又是投喂,又是帮她挡住血水,如果不是宗主的黑色腕足有些可怕,江载月简直要觉得这人是从天而降,怜悯众生的圣父了。
雪白腕足轻轻捏了捏江载月无意识戳着他的透明触手,宽容得如同握住了贪玩的想要引起他注意力的孩童的手。
“他可能觉得,你年岁太小,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游荡着,你和他的道肢又这么相像,便将你当成了同族需要看护的孩子。”
原因这么简单?
江载月有些不敢相信。
但以这些时日来和祝烛星的相处,她隐约感觉到,或许这个离谱的答案,也是祝仙人如此照顾她的原因。
那也就是说,她或许真的可以靠自己的道肢,和宗主拉近关系,甚至能拜入宗主门下?
江载月慢慢举起自己透明的小触手,在暖煦的阳光下,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道肢如此亮丽动人。
但一想到长出一条这玩意的代价就是扣掉她一点精神健康值,她又恢复了冷静。
如果按照祝仙人所说,那么宗主现在对她的好,也就是她占了他一时神智不清醒的便宜。等到他恢复清醒,那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江载月思索片刻,很快下定了一个主意,她生疏的摇动着自己的触手,轻轻抱住又晃了晃雪白腕足,少女清丽柔白的面容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仙人,您下次什么时候再带我去找宗主呢?我想给宗主准备一点礼物。”
雪白腕足搭在她的手上,柔软无害得如同一大块冰凉水团。但一想到祝仙人轻而易举地杀死姬明乾法身的样子,江载月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这位祝仙人的腕足和宗主的腕足这么像,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祝烛星温柔的声音将她从思索中唤醒,“什么礼物?”
江载月反客为主地热情问道,“仙人,您知道宗主喜欢什么吗?”
然而雪白腕足的主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方才缓慢地答道。
“我不知道。”
江载月也没有失望,看向窗外的杂草地,她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念头。
既然现在的宗主神志不清醒,那么把他当成一个几岁的小孩来哄,最低成本,又最简单的刷好感方式,也只有就地取材了。
不过以防万一,江载月还是谨慎地问道。
“那么您知道现在的宗主讨厌什么?或者是有什么不能触碰的禁忌吗?”
这一次,祝烛星倒是给出了一个有些参考性的回答。
“现在的他,不喜欢,有人破坏他的巢穴。”
妥了!
她绝对不会踏进宗主的巢穴半步,但是她可以锦上添花,给宗主送一点布置巢穴的纪念品啊。
江载月眼前一亮,她走出房间,正准备原地采集些组装成“礼物”的原料。
然而头顶一道阴影投下,蹲在草地间的江载月抬起头,对上庄师叔的死亡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