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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公敌(71)

作者: 四火夕山 阅读记录

它的重量和一张纸一样轻。

鬼说:“你的心说,想要我……”

陈鹤年心里想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他说:“我想要你的气息盖过我的人味儿,让其它的鬼闻不见我。”

鬼歪起头,盯了他好一会儿。

陈鹤年觉得它没听懂,于是更直白地说:“抱我。”

鬼这次一定是听懂了,它的身体变成一个巢穴的形状,把他圈了起来,只有它的手是冷的。

鬼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说:“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叫你……?”陈鹤年犹豫了一会儿,“大黑?”

这一叫,它就卖力地缠得更紧,“嗯。”

鬼说:“喜欢。”

好吧,看来它并不会觉得这样有点不尊重它千年老人的身份。

鬼死死地缠住了他,触手环着腰,箍着腿,密不透风地围上来,他感觉自己已经陷入它的血肉里。

鬼的气息沾染了屋子,还爬上了陈鹤年的皮肤。

陈鹤年在这时,他举起自己的手,“你还记得这个么?”是那根红绳,陈鹤年说的是他们的契。

“漂亮的东西。”鬼看了看说:“送给你。”

这不是陈鹤年意料之中的回答,不过,鬼似乎也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他和这鬼之间的契是什么?

万一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那才真是神奇。

陈鹤年放松身体,去习惯一只鬼贴在身旁。

鬼的手很凉,正放在他的肩膀上,它依附在陈鹤年的耳边时不时吹着气,好像是在告诉他,这是它的心跳,夜晚到了,比他想得还要宁静,没有风,没有声响,身上清凉,这让他安稳地闭上了眼。

鬼的姿势从未改变过,它睁着眼睛,默默注视着,等陈鹤年已经睡熟了,才伸出手触碰了陈鹤年的脸颊。

陈鹤年没有推开它,也没有阻扰它。

它记得。

记得陈鹤年害怕时哭泣着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但却被愤怒和泪水给染红了,它听见了一个心声,尖锐又勇敢,无助又悲伤。

他在痛。

是这声音将它从湖底唤醒。

可他抗拒自己的接近,他力量并不大,却拼命地撕扯着,要将它撕成粉碎,他不喜欢自己。

为什么?

鬼不喜欢这样,所以,它只能在夜晚的时候偷看睡梦中的人,它变得好奇怪,这个人的心也好奇怪。

鬼看不懂人,它迷茫又好奇,它见过陈鹤年的很多模样。

而他变了。

“你笑了。”

鬼说:“没有眼泪。”

“更漂亮,更喜欢……”

第36章 男孕诡事(一) “他?”姜皖指着他,……

早上六点, 地府鬼门已经关上,那些出来的小鬼刚刚走,今天太阳晒下来的时间比以往迟, 街上的纸灰还没有扫干净,陈鹤年醒来时,大鬼已经回到他身体里,他下床,用水冲脸,整理了衣服,下了楼没听见人声,屋子里的阴气还重,他正开门通风, 就看见躺在大门左边的人。

“干什么?”陈鹤年说。

姜皖有床不用,睡在他店门口,旁边还有烧黑的铁盆,脑袋磕了下,她就睁开了眼睛。

“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姜皖躺在左边,而声音是从陈鹤年的右边耳朵冒出来的,乍一下有响,后面就有气无力了, 他扭头一看,第一眼没认出来。

“大黄。”

陈鹤年说:“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鬼当然是鬼的样子, 瞧见陈鹤年嫌弃的眼神,镜中鬼僵硬地愣了会儿:“你还嫌弃我?”

“你现在很丑。”陈鹤年说:“真的很丑。”

“你怎么不老实待在镜子里?”

镜中鬼一副皮包骨的样子,不像个唱戏的,像是被白布包裹的干尸, 像它这样的镜中灵是需要在镜子里温养的。

“呵……”镜中鬼眼神极其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它急着钻回老家,但飘进去时,却还有明显的停顿,陈鹤年一看,就懂了,一定是昨晚大鬼在屋子外划了一条界,把镜中鬼和姜皖都关在门外了。

姜皖醒了,从地上爬起来,扭了扭脖子,一只手去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时,还朝陈鹤年递了一样的东西,是她睡觉时胳膊肘下面垫着的纸盒。

陈鹤年没伸手去接,但姜皖已经松了手,盒子就掉在了地上,轻飘飘的,里面大概没什么东西。

“干什么?”姜皖抬头说,“这是你的东西,又不是我的。”

陈鹤年问:“我的?”

姜皖笑嘻嘻的:“你睡得挺香,大半夜呢,有个伙计就来送东西,说是给陈鹤年的,说的这个人,是你对吧?我帮你接了这东西,没私下拆开,已经很人道了。”

陈鹤年立即把纸盒捡了起来,问,“你就看到了一个伙计?”

“对啊。”姜皖说,“没什么重要的,那就是个送信的。”她钻进屋子里,“我口渴了,哪里有水?”

陈鹤年把纸盒放在了桌上,“一楼厕所有水龙头,对着接两口。”

姜皖去了,顺带上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陈鹤年已经打开了纸盒,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条,还有几张钞票。

雨南镇,坐汽车。

纸上就写了这六个字,是龙飞凤舞的毛笔字。

“谁给你的?”姜皖问,“你师父?”

“是。”陈鹤年说:“今天中午就出发,去雨南。”

“雨南?这是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你师父是不是叫你先躲起来避避风头?”

“不是。”陈鹤年笃定,他了解周羡之,“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八成还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