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心上人的弟弟(65)+番外
“不用了。”玉芙连忙拒绝,若是真让他在院中搭起来,只怕国公夫人会不满,到时候,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她不愿让他为难。
谁料裴宿洲却蓦然按住了她的指尖,他迫使秋千停了下来,走上前来,身子微微前倾,眼眸就这样不加掩饰看着她,“阿芙,你有没有觉得,如今这样安宁平静的生活,也是不错的。”
玉芙怔住,这样安宁平静的生活。
指的是什么。
没有繁琐复杂的规矩,亦没有被一堆人框着学礼仪,是这样吗?
可是,他为何要这样问。
他身为国公府世子,萧氏唯一的儿子,能抛下一切,陪着她吗。
答案是否定的。
玉芙抿了抿唇,避开他的话锋,道:“能和夫君在一起,妾身就觉得极好。”
裴宿洲摸了摸她的脑袋,心中一暖。
纵然知道这话不是说与他听的,但他喜欢,她这样说话。
她一口一口唤着夫君,倒让他心中生出错觉,仿佛她真是与他明媒正娶,高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入门的。
她是他的妻。
一定会是。
临安的天气暗的极快,用完晚膳后,天色就彻底沉了下来,山间空旷,这处小屋隐蔽在破庙三里外,不知裴宿洲做了什么功夫,才使得这间原本破败朴素的房屋,变成他们两个人如今栖身之所。
玉芙这一刻,真切体会到了,住在什么样的屋子里不要紧,要紧的是,和谁住在一起。
这几日,瑾郎没有忙于公务,整日陪伴着她,让她不禁有些恍惚,好像他们只是山野间的一对寻常夫妻,过着极其平淡又安宁的日子。
然而,浮生偷得半日闲。
这样的日子,终究会逝去。
她也不是寻常妇人,他更不是寻常的男子。
他的才华,谋略,手段不应被埋没。
他是天之骄子。
理应高高在上。
玉芙鼻尖一酸,在裴宿洲刚洗完后,便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腰。
馥郁芳香袭来,他眼眸一沉,指尖轻轻搭在她的肩。
小屋里只点着一盏烛火,柔和黯淡的光影落在她身上,将她映照的分外娴静温和,雪白的颈,柔软的发,以及那楚楚动人的眼眸。
无一不在试探着他,无一不在诱惑着他……
他滚了滚喉结,轻轻将她拨开,指尖流连在她的脸颊处,而后将一缕发丝别在了耳后。
她是他的妻。
不管如何,都是他娶回来的。
裴宿洲的指尖缓缓往下,脑海中突然又响起陆青柏的话语:若是她知道了真相,只怕会离的他远远的。
他眼底的柔和倏地一变,换上了一副狠戾模样。
若是她知道了真相,他便是不顾她意愿强夺,也不会让她离开。
他是裴宿洲。
做不到裴瑾珩的君子行径。
自小到大,他只明白一点。
喜欢的东西,都是靠强取才能得来。
她也不会例外。
思及此,他忽然扣住她的脖颈,俯身吻了下去,他要在她身上每一处烙满印记,沾染了他的气息,只能待在他身边。
玉芙没想到,她只是简单抱了他一下,男人就能有如此大的反应,她被吻的七荤八素,没过多久,这张本就不牢靠的木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结束后,裴宿洲又抱着她进去了里屋,亲自给她清洁完毕后,才回到了这里。
整个过程,玉芙大脑都是昏沉沉的。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一步,不过,她眼皮子睁不动,脑袋一沾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而裴宿洲,今晚也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有另一个身份——陆清远。
他好像受了伤,浑身疼痛,意识不清的倒在一处树林入口,有人路过,将他带走了。
醒来后,并不是预料之中的被救场景,只见他身处一座幽暗深冷的牢狱中,身上染血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换了,一身干净的囚服,替代了原本的一切。
他浑浑噩噩,未曾反应过来。
便听到有人高声道:“罪臣陆括,勾结反贼,证据确凿,即日起,抄家革职,判斩立决,满族流放,钦此。”
喧闹与哭喊声接踵而至。
他不明所以,却被人推嚷着,往外走去。
刺眼的日光洒下,他眯了一下瞳眸,借着这抹明亮,看清了每一个人的面孔。
陆括。
他看到,那个身形佝偻的男人,被人带着,走上了高台,双脚之间捆着锁链,双手也未能幸免。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与他无关。
可他仿佛真的是陆清远,看着昔日威严敬重的父亲,此刻被人死死按压着。
刽子手将烈酒浇满砍刀,一刹那,陆府诸人哭泣与哀嚎将他席卷,他与众人一同跪了下去,心中却没有丝毫感觉。
这样的场景,他见的太多了。
阴阳两隔,亲人分离。
好的是,那陆括虽死,可还有一群人为他哀嚎,而他,生来便是孤身一人,亲生父母都不在意他。
他麻木的心脏浮起一抹嘲讽。
不知是嘲笑这廉价的眼泪,还是嘲笑愚昧的世俗。
总而言之,那日之后,他稀里糊涂结实了陆青柏。
陆家一族,满门流放边塞。
朝堂下旨,任其自生自灭。
可层层下来,从京城到边塞这一路,便有许多人不明不白死了去,仇恨的种子在心中萌芽,昔日风光霁月的陆小将军,如今变成了见不得人的明崇教首领。
这一夜,裴宿洲被梦魇缠绕,睡的并不安稳,倒是玉芙,一觉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