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追妻火葬场后(111)+番外
阮玲珑发觉温千楼此人当真是可怕,他从一开始便布局进入大邺朝堂,瞒得滴水不漏,连皇祖母和双亲都未曾对他的身份起疑。
阮玲珑瞧见她,感觉手臂上撕裂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询问道:“我在假山之后从阮玉成的手中救你,也是一场局?”
时兰微微抬头对上阮玲珑满是愤恨不甘的双眸,愧疚道:“对不住,乐嘉帝姬。”
阮玲珑抬手隔着轻纱摩挲着手臂上疤痕,将所有的愤怒憋在了心中,苦涩一笑。
“罢了,往事不可追说再多也无用,反正明日之后,我与他之间所有的账便一笔勾销了。”
站在屋外的人闻言,紧紧握住了双兔玉佩,面色复杂。
她说与自己的账要一笔勾销?
自己还未给她一个解释,她亦未还清刺杀自己的债,就这般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休想。
阮玲珑望着窗外繁星,讥讽道:“温千楼将你安插在我的身边,是又想打探太子的消息?还是派你来监视我的?”
时兰跪在地上叩首一拜,解释道:“并非如此,督公只是想婢子好生照顾您。”
阮玲珑忽然厉声呵斥,“出去!”
“是。”
她长呼一口气合上了眼睛,现在她要选择自己的路走,为何温千楼不肯放过自己。
太子新婚,众人一夜无眠。
温千楼望着楼上还亮着的屋子,心中备受煎熬,那种滋味似油煎火燎,一直到窗外天色朦胧。
宫娥们送来了首饰和婚服,鱼贯而入进入了金鸾殿,直奔三层阁楼。
阮玲珑面无喜色,像一个精致的木头人偶,任由宫娥们更衣梳妆。
镜前,她一袭大红色的金丝孔羽婚服,腰带上坠着米粒大珍珠穿成的流苏,一直垂落至衣摆,金羽为冠,额前翠绿坠子微微晃动。
唇红齿白明艳动人,柳叶眉更添几分柔美。
宫娥们恭贺乐嘉帝姬新婚,她也只是淡淡应了几声,赏了些银钱,头顶着红纱盖头,静等时辰到来,待他们在朝臣前拜了天地。
从今往后,便与温千楼再无瓜葛。
“太子殿下到!亲迎太子妃。”
骄阳之下,牧逸一袭大红色的孔羽婚服,骑在白色骏马之上,英俊非凡。
他闻言匆忙翻身下马,见到阮玲珑从殿内款款向自己走开。
他满是笑意,看到站在人群中的温千楼,笑意更浓。
他牵起阮玲珑的手,缓缓带向宫车。
牧逸用二人才能听到的话语,深情道:“玲珑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必会好好待你,让你成为世上幸福的女子。”
阮玲珑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微微弯腰钻入了宫车之中。
司仪朗声道:“新人执手两心同,路漫漫水迢迢,恩爱至白头。”
温千楼故作镇定站在原地,目送着牧逸带走了阮玲珑,脸色泛黑,凤眸阴鸷。
“柳如弃,你去朝堂替孤盯着他们,若牧逸有任何出格之举,你便用石子照着他的腿打。”
柳如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拱手道:“是,属下遵命。”
尔后温千楼转身回到了金鸾殿,将殿门从里紧闭,柳如弃转身消失在了草丛之中。
从拜天地到夫妻对拜,再到饮合卺酒,阮玲珑面上都不曾有一丝笑颜。
她梦寐以求的婚礼来的太迟了些。
殿外天色阴沉,不过多时便下起了小雨,直至天黑,雨依旧未停。
大兖皇城内灯火通明,时不时有烟火璀璨一现照亮河畔,隔着雨幕整座城又陷入朦胧中。
太子娶亲东宫中本该张灯结彩,檐下熄灭的灯笼随风雨摇曳。
雨势渐大。
靠近东宫的葳蕤殿内却摆着一百零八盏烛台,从殿门摆到榻前,随风明灭,红纱微晃。
阮玲珑头盖鸾凤交颈的盖头,双手交叠正襟端坐于榻前。
屏风之外,两个宫娥面无表面,垂首对立而站。
漫长的等待中,阮玲珑不安的攥住袖角,她用自己的后半生赌一个安稳,只盼牧逸能坐上高位,有朝一日,自己能风光重归大邺。
夜色更浓,阮玲珑紧张询问道:“几时了?”
“回帝姬的话,亥时过半。”
宫娥话音刚落,殿外传来脚步声,黑影染着浓重的湿气,穿过重重红纱,脚踩红毯而来,两侧的烛台忽暗,人影渐近。
阮玲珑闻到对方满身酒气,又笼罩他的阴影中,觉着有些压抑,喘不过气来,烛火幽暗,隔着盖头看不清他的脸。
她正要唤“太子殿下”,盖头忽然被挑起,抬首望向对面人时杏色眸子一紧,眼中多了一丝亮光,随后黯淡下去。
对面人风姿特秀,凤眼微弯,那泛白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凉意,顺着她的脸颊轮廓轻轻滑过。
他微微俯身仔细打量着容貌娇艳的阮玲珑,带着玩味的笑意,沉声道:“乐嘉帝姬,夜已深,你还在等牧逸那个草包太子吗?”
阮玲珑闻言浑身僵硬,她曾幻想过二人成婚时的场景,或许热泪盈眶,而不是现在衔悲茹恨。
阮玲珑不动声色避开他的手,最终半垂眼睑,鼓足勇气道:“督公不去喝喜酒,为何要跑到东宫的葳蕤殿来?”
温千楼伤她至深,阮玲珑寻思,自己终于不用再喜欢他了。
见温千楼半晌不回答自己,询问道:“太子殿下在哪儿?”
温千楼那只冰冷的手尴尬得悬在半空,她竟敢躲开自己,强势得捧起她的脸颊才稍觉满意,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眉骨。
望着昔日千娇百媚高高在上的帝姬,怨她嫁做他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