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夺春色(67)
“殿下。”他的耳垂几乎要被她咬住,这些天的那股气仿佛被瓦解了,陆彻紧紧抱着她。
“狗贼。”君卿睡了过去。
......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君卿寝衣散乱着从拔步床上醒来,层层纱帐里阳光若隐若现,她愣神许久眯了眯眼,感觉眼睛干涩。
踏雪听见声音,领着逐云竹喧快步走了进来。
撩开帐子,君卿被扶着走下床,她这才发现自己腰酸腿痛,仿佛昨夜里趁着酒劲绕着公主府跑了一圈。
“嘶——”
好像不止腰和腿。
“谁让他来主屋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竹喧与踏雪面面相觑,不敢说话,逐云开了口:“殿下,您昨日喝醉了,是驸马服侍您歇息的。”
“他不是日日歇在书房吗?跑这里凑什么热闹?”君卿忍着痛坐在镜前。
镜中的人眼角肿着,颈间红痕如梅花一路向下盛放。
......
放肆!
君卿的记忆断断续续,有时候是白止笑着朝她举杯,有时候是陆彻俯身吻她眼角。
这人怎么趁人之危啊?还不知节制!
还趁人没醒就跑了!
君卿气极了,摔了玉梳,“襦裙拿下去,换件高领的来。”
逐云连忙去做,只剩竹喧捧着水,踏雪梳着头,二人暗暗在心里为驸马前途担忧了一瞬。
“他早上就这么走了?”
“今日天没亮就回书房了。”踏雪昨夜也没睡好,谁知驸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与逐云收拾床褥传唤热水熬了大半宿。
“驸马还问了我们几句。”竹喧积极补充道。
“问了什么?”
“驸马问......”
“嗯?”
“驸马问殿下在陇宁究竟想过什么,有没有与奴婢说过。”看样子驸马问了殿下数遍,折腾到凌晨也没得到答案。
......
"你们三个先去补补觉吧。"
第40章 她的关心 文澜究竟有什么好?
君卿穿戴整齐, 又喝了些酸甜可口的橘皮汤,才感觉浑身舒畅,不似刚睡醒时那般疲乏不堪。
款款走出主屋, 便看见君淮从游廊走来, 还穿着公服,金钩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刚下朝。
“阿兄, 今日怎么下朝这么晚。”君卿接了君淮往门里走去。
君淮坐下后先喝了一杯茶, 稳了稳才道:“今日商议武举一事, 耽搁了许多时间。”
君卿心提了起来, “难道说, 武举一事交给了太子?”
君淮点头, 为君卿倒了一杯茶推过去。
“太子安稳了那么长时间, 想来为了一举拿下此事做了不少准备。”
“皇帝本无意交给他,但是朝中太子党推举再加上近来我们与文家等一众科举文官走得近, 皇帝便顺水推舟把此事交给了他。”
又是为了制衡。
武举才开设三年,制度不完善, 选举流程存在许多漏洞,若是太子想趁这次机会塞一些自己的人进入武将之列,那么今后形势极其不利于君淮。
更何况, 若是让投机取巧之辈进入武将行列, 那么今后打仗的时候,能仰仗谁呢?边疆百姓难道要提心吊胆指望一个德不配位的将军领兵打仗吗?
荒唐。
二人商量了一会仍找不出什么有效的对策,便先将此事搁置, 七月武举,如今才四月中旬,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又有侍女呈上一碗五豆汤, 君卿慢慢喝了起来。
君淮默了片刻,踟蹰开口:“阿卿,近日可曾见到白止?”
“见到了。”君卿放下白玉勺,看见自家兄长眼睛里忽然蓄满了光。
“她与我说,她下个月要南下游学,暂时没时间与你见面。”她又见到那光暗了下去。
“好。”君淮没再多问,既然已经知道白止的心意,自己又何苦纠缠她让她烦恼?
二人一人饮茶一人喝五豆汤,没再多说什么,不一会君淮便告辞,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如今皇帝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他与太子分庭抗礼,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风渐渐燥热,雨下得越来越急,蝉声聒噪起来,转眼已是五月初。
这半个月来君卿没再喝过酒,陆彻也没再来过主屋,只是偶尔两人在府中遇见,遥遥相望,互相读不懂对方情绪。
匆匆见,再匆匆别过,君卿无心与他开解,陆彻也始终没迈出那一步。
这场婚事像是一场盛大的闹剧,闹得二人彻底陌路。
那夜醉酒后的纠缠仿佛只是一场靡丽的梦。
君卿摇着鸾凤和鸣宫扇,懒懒倚靠在自雨亭中软榻上,细细看着元一送来的情报。
太子已经开始部署武举监考官等职位,有件荒唐至极的事就这么传入公主府中。
有一位叫钱迈的富家男子,年三十,一事无成,靠着家中封荫混了个六品官,仗着家里的庇护还有六品小官的权力,染指无数下属妻子,这样一个酒囊饭袋无功无德之人竟然能被太子一路提拔着当了武举监考。
不知他会借着这个职位捞多少油水,欺负多少无辜之人。
淅淅沥沥水声从自雨亭四周响起,如同春雨鸣涧,君卿捻了捻信纸,吩咐元一道:“套上车,我要去靖王府。”
元一领命离去,君卿由踏雪扶着起身,逐云在一旁打着扇,几人簇拥着君卿往亭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