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丞!”江言对他的突然爆发很不理解,羽绒服也掉在雪里了。他一把捞住金丞的腰,金丞回身一个勾拳,比在场上打得狠多了,砸在胸口上。
江言吃痛,眉头皱得像系上死扣,这辈子没法解开。他拉住金丞,金丞往外推他,恶狠狠地往后头走,江言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种气,一把将人拉回来:“你发什么脾气呢!”
一句话,震得金丞委屈得歪了下脑袋。
没错,自己发什么脾气呢?江言还不是自己选的,自己看上的?
“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我到底怎么你了?”江言的脸都气红了,但红不过他堆雪人的手指。
金丞气狠了,两手再次推他一把,江言一只手捏着了他的领口,将他往回扯。他哪儿知道金丞怎么了,跟吃了枪药似的,可是等到他正要开口、正要还手,金丞推搡中将他抱住了。
江言就不动了。
金丞两只手都在震,小臂止不住跟着震,血管好似从手背一路绷到了太阳穴,在额头上画龙。怎么他就是花家的人呢?凭什么他就是花家的人呢?他要不是,现在该多好啊。金丞生气,不为别的,他知道舍不得。
人就怕惦记上什么,惦记上就等于给自己画了牢笼。他对江言的感情就是一座监狱,他必须要服刑。
没有办法,金丞只能这样撒气,最后还隔着布料咬住了江言的锁骨。他像啃骨头的流浪狗,逮住了不肯撒口。他没法和江言说,现在更是关键时期,说完了他又怕影响江言的比赛心情。这也怕,那也怕,金丞咬着江言的队服,给锁骨那地方咬了个大窟窿,哭出了声。
江言的手搭在金丞的肩膀上,怎么哭成这样?
半晌,哭声都快没了,江言头顶也是一片白雪。他特别想板着金丞的脸骂个明白,结果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他:“我是哪儿做得让你不高兴了么?”
金丞哭了个红鼻头,下眼睑像是沾了杀无赦的朱砂,摇了摇头。
江言拍了拍他,从地上捡起羽绒服,重新披在了金丞的肩膀上。“走吧,咱们回去再说。”
后来金丞也不知道怎么回得宿舍,宿舍里已经没人了,他才察觉到冷,哆哆嗦嗦地靠着暖气坐。江言给他倒了热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问他到底怎么了。
金丞眼神都打直了,吸着鼻子说:“压力太大了,外协太强了,有点受不了。”
这样一说江言就懂了,将金丞刚才一系列的不合理都化作了合理。因为越是顶尖运动员,越是踩在了崩溃的边缘,每个人都有发泄的方式,但也有一些时候完全无法自控。金丞的崩溃他完全理解,他曾经也有过。
对成绩的渴望和压力可以逼一个人拿金牌,也能逼一个人歇斯底里。
“没事,别想太多,就当是一次见世面的训练。”江言搂着他哄,“教练对咱们也没有指标,没规定咱们必须拿什么牌回来,实在不成就当涨涨经历。”
“嗯。”金丞闷头在江言胸口。
“我以前也这样过,大喊大叫的,像疯子。”江言只有心疼,“你现在才18岁,哪怕这次没拿牌子也是国家第一梯队,明年奥运会选拔说不定就过了。到时候你上了奥运,19岁小将,你怕什么?”
“我怕……”金丞怕得不是这个。
“不用怕,这有什么可怕的,能参加世锦赛已经过关斩将,大不了一轮游。”江言开着玩笑,“而且咱们这个项目没什么竞体粉,拿冠军都没人关注、没人接机,咱俩就算32强一轮游下去也没人骂,对吧?”
这倒是,赢了没人夸夸,输了没人骂。金丞又笑了一声,自己真是疯了,在花咏夏大徒弟怀里哭哭笑笑,一点儿骨气都没有。
江言听到他笑出来才松了眉心:“该哭哭,该笑笑,但那个雪人确实是我费了功夫堆起来的,你真是快把我气死了。”
“一会儿我自己堆个。”金丞哭得脑仁都疼,抬头看了江言一眼。
算了,就这样吧,一切等到比赛完毕之后再说。从没有拖延症的金丞这次忍不住拖延。
第86章 清醒的沉沦!
金丞觉得现在的甜蜜都是偷来的。
江言亲他的时候他积极回应, 甚至比之前更热烈。他们会在各种地方接吻,训练室里,淋浴间里, 宿舍里。把这个冰天雪地的冬天烘烤成热气腾腾,亲完之后两个人的头顶在室外冒烟, 那都是汗水蒸发的痕迹。
时间越来越紧迫,两个人对彼此的渴望不减反增, 甚至进入了一个癫狂的状态。起伏之间,金丞都不知道自己在发泄什么, 是恨意悔意还是爱意, 又或者是全部都有。
他晕了, 江言这人有毒。
有时候甚至一天两次, 金丞和江言都不明白人的体力极限到底在哪里,都想用生命去探究极限。年轻的身体很累,可大脑却十分亢奋, 比淋头的热水还要激烈。金丞全方位地挂在江言的身上,用双手扯着他的头发逼他和自己接吻。
亲我,亲死我啊, 花咏夏的徒弟, 谁让咱俩天生不应该在一起呢。
江言也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把他们的体温往人类的浪尖上逼,稍不留神就卡住了金丞的脖子。世界毁灭了他们也要做.爱, 做着爱去死。
等到洗完澡, 两个人习惯躺在床上看看笔记本, 算着他们出发的倒计时。发泄之后小情侣的烦躁同时消失了,一起发呆。金丞看了一会儿天花板,越想越气, 掐着江言问:“刚才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