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不许亲我!(183)
阮葵看着被他扔出去的纸团,默默捡回来,却也没在纸上瞧出什么内容。
她想问,可见他满脸凝重,又闭了嘴,安静将纸团扔进纸篓,悄声在一旁研墨。
元献已进入状态,笔下写得越来越快,直至夜半,凉风从窗缝挤进,他醒过神来,收好一沓厚厚的纸张,将趴在桌上熟睡的人抱起往卧房去。
“嗯?你忙完啦?”阮葵勾住他的肩。
“嗯,暂时忙完了,天不早了,睡吧。”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元献抱着她躺下:“没,只是最近的任务多一些,在宫里没做完,自然只能回家做了。”
她点点头:“噢,他们干嘛给你安排这样多事儿啊?不知道做不完吗?”
元献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莫担心,也就这几日,后面就好了。”
她没再多想,宫里的事儿也不是她能想明白的,但似乎也不是几日就能忙完的,元献每日吃完晚饭都要花些时辰在书房里泡着,只是没像那日忙到那样晚。
休沐日,还去了大表兄那儿,两人一见面就进了书房,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她也不好多问。
“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不是在陛下身旁当差吗?”刘纪看了会儿他带来的那沓纸,忽然想起什么,又问,“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陛下可是有意要将你外放回徐州。”
不待元献回答,他又否决了:“你干得好好的,怎会突然调去外面呢?往常可没有这样的先例。况且陛下一开始便任命你为拾遗,想来是极为看好你的,就算是外放也不是此时……莫不是你犯了什么错?那也不会,犯了错也是当场发落,难不成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是得了些消息,但到底是什么消息、是如何得知的,不好与大表兄说,只恐牵连了表兄,还请表兄也不要再追问了。但表兄放心,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刘纪眉头皱了皱,却道:“罢了,你不是不沉稳的人,我不多问了。可你记着,我们是一家人,你若真有什么一定要与我说,即便是帮不上什么忙,也能帮着想想法子。”
元献颔首,微微笑着:“正是将表兄当做一家人,我才来询问表兄。表兄在京县当差,只须略指点一二,便够我用的了,还请表兄看看我这份奏折是否得当,我也好加以修改。”
刘纪点头,伸手相邀:“你坐下,我们慢慢说……”
窗外,阮葵伸着脖子看了眼,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又缩回脑袋。
大表嫂笑着将她迎回去:“你不知晓,京中都传开了,连我们郭县的人都听说了。”
她眨眨眼:“听说什么?”
大表嫂掩唇轻笑:“听说新科状元是个惧内的,走到哪儿就要将夫人带到哪儿,夫人生病有大夫看着还不够,状元还得在家亲自照看。”
阮葵一下羞红了脸:“哪儿有?才不是呢……”
“头开始我还跟人解释呢,说是你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也没分开过几日,自然是这个也离不了那个,那个也离不了这个。后来说的人多了,我这一张嘴也说不过,也就罢了。”
“我真没有,我没……”她根本没生病啊。
大表嫂却给她整整衣领,笑着道:“这样也好,看见你们感情好,我们就放心了,外人说不说的,也不影响什么,总归也不算什么坏话。”
“嗯。”她也不解释了,这的确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转头往书房的方向又看了看,眉头微蹙,低声道,“我也不是非要跟着他,我就是觉着他这段时日很忙,不知在忙什么,我问了,他也不说,就说是朝廷里的事。”
许夫人拉着她坐下:“若是旁人我不好说,但若是你夫君,那就一定是朝廷的事儿。你别看他官职不高,可是皇帝身边做事的,每日里肯定是提心吊胆的,他不跟你说,大概也是怕你知道了担忧。你看,他也没去别处,而是来了你大表兄这儿。你大表兄就是个死脑筋,没什么花花肠子,你夫君要是真想做什么不好的事,来寻你大表兄做什么?”
她垂着脑袋点了点头:“我也不是怕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我就怕出什么大事儿了。”
“别想那样多,若是朝廷里真出什么大事儿,他们解决不了的,我们也解决不了,还不如安安心心等着。这会儿你若是再着急,他还得分心来宽慰你,反而会耽搁。”
她又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不少,没再多问,也没再多想,每天晚上只是默默跟在书房里研墨。
过完年,元献脸上的凝思消退一些,只是仍旧每日在写些什么。
阮葵看他笔停了,凑过去,轻声道:“献呆子,你生辰要到了。”
“嗯?”他抬眸,眼中含笑,“怎么了?”
“你今年二十了,是不是要行冠礼?”
“按礼来说是的,但我们在京城,除了大伯和表兄外也没什么亲戚,不如从简。”
阮葵认真想了会儿,点了头,“也行。”
“表字按理说应当由家中长辈来取,从前教导过我的夫子也得请教,不过我倒是想好了一个,拿去让他们看看,若是他们不同意,再听他们的建议即可。”
“你想的是什么?”
元献拿来干净的纸张,缓缓落笔。
阮葵歪着头看:“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