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江湖从开宗立派开始(272)+番外
对面的轻羽尚未反应过来,便觉膝盖被猛地一击,毫无征兆的力道令他险些跪下身。
“言轻絮,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谁的地盘,敬你三分,不代表不闻不问。”
自称“轻羽”的少年郎,右手自腰间取出打磨发亮的绝艳,满不在乎的转了一圈,随即目光一沉,柄首抵在心口,毫无声息拦下十星左手小指所缠细绳前端绑着的一枚透明钢针。若非借助利刃锋口,只怕刺入胸的钢针足以要命。
暗器、无声无形,这般无法揣测的实力,饶是轻羽,亦被激起几分叹息,却只是转瞬消迩于漫天黄沙。
来不及有所思考,下一秒冰冷的钢针钉入轻羽右臂,刺痛感令他不自觉慢下动作,然而很快克制住本能的轻羽将绝艳递交左手,侧锋应下眉间突袭的钢针,继而后退一步,钢针染了鲜血显出原本的模样,滴落下的血渍为艳阳所照,蒸发散开。
待轻羽站定,绝艳换至右手,左手掌心不甚在意的抹去右臂血痕,原意借助右脚尖点地跃起的动作却在陷入沙地的一秒被打消。
而到底是闯过地狱的轻羽,躲过上一轮钢针后以绝艳扎入黄沙地,借绝艳所起之势迅速跃起,绝艳既起,连带的黄沙向几步之遥的十星靠近。
十星左手张开挡在眼前,已然抖净鲜血的钢针为轻羽尽数弹开,逼近面门之际,缠绕着暗器的细绳被匕首压弯出弧度。
只见十星原先掌心向外的掌心已变了方向,竖直的细绳也随即转了方向,横在面纱之前,陡然拉近的距离不过半分。
轻羽神色一暗,左脚借力上踢。
觉察到的十星猛然抽身,往左闪身,因躲避而收回了细绳。
抓住机会的轻羽于半空转了半圈后,手中的绝艳堪堪擦过对方面纱边角,一缕碎发落下。
而不待下一次再出手,十星再次展开左手,下一刻四指渐渐收紧,细线缠住了绝艳刃口。
轻羽弯下腰,躲过了十星拇指所射出的钢针。
为细绳所缠的刃口限制了轻羽狠辣的出手,却见轻羽微微垂眸,躲开刺往膝盖的钢针之际松开右手,再次抬头之时,轻羽飞快闪身向前,以左手抓住绝艳,往十星脖颈所刺。
未来得及收回的四根细绳连带着暗器自轻羽靠近之际于其右臂留下鲜明的细痕,逼近的一秒,轻羽嘴角渗出了血珠。
不仅十星左手拇指的钢针刺入轻羽左肩,他藏匿于右手的短刀也在同时埋入轻羽后背。面纱被强劲的力道吹起,十星唇畔怜悯的弧度还未压下。
轻羽右手迅速蓄力,推掌打在十星右手腕,大脑的本能令十星卸去几分力气。
轻羽右手毫不在意擦去溢出的鲜血,却感到前胸一阵钝痛,不同于他的路数,十星的掌力很强劲,轻羽被击中后几乎是滚落下身,五脏六腑犹如重组一般。身后的短刀已被拔出,伤口很深,轻羽就地一滚,一排钢针刺入其方才所落之地。
不等重伤的轻羽喘过气,膝盖再次被猛地一击,不堪重负的膝盖弯下四分,钢针被收回之际,轻羽立即往前奔去,双手合掌后伸开,却被十星轻而易举的接下。
“动作慢多了。”
猛地收回来,轻羽后退几步,一同落在身边的,仍旧是那柄绝艳。
那一天,三年间未曾落下一滴雨的荒漠迎来的场酣畅淋漓的暴雨,诡谲邪魅的狠辣出手加之明显更胜一筹的武力压制,鲜少尝到鲜血滋味的轻羽半跪于黄沙之上,染血的绝艳无数次被持平。
“在你面前的人,是轻羽,清幽阁三阁主。”为下咽的鲜血所封喉的音色极为沙哑,不服输的韧劲一如轻羽始终熠熠生辉的眼眸,令人情不自禁的心软。
“罢了,我与你并无仇怨,更不愿同你们中原武林扯上关系。”十星松了口,视野中,轻羽如今的模样渐渐覆盖了初见那日眼角残留着冰霜的人。
有些人,终究是收不来的。
一个月后,红枫楼顶层,绯辞坐在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身后墙上的画。
墙上的画卷是卷起的,里边画着一个白衣的姑娘,但未点上五官。鲜有人看过这幅画,就算看见了,也没有人猜得出画的是谁。
唯有一次,一个血玉教的小奸细潜入红枫楼,偷看了画儿。但不知这个小奸细认出画中仙是谁没有,还没等绯辞做出反应,一直暗中保护着绯辞的小阳便已出手,可怜的小奸细被破了气管,死得安安静静也干干净净。
画中仙是白衣神女,惊鸿舞是血色残阳下的惊鸿一瞥。
夜幕降临,满堂喝彩。
红枫楼花魁绯辞初登场便以一支舞蹈名动幽州,当晚才放出的信息几乎吸引了整个幽州的目光,客人们早早落座于楼内为求这一倾城之舞。
在城中蛰伏已久的轻羽自然不曾忽略来往商客的对话,来到红枫楼下,少年望了望盛景,绝佳的容貌配上唇娇恰到好处的上扬,引得过路女子唏嘘。
立于窗边的绯辞目光于人流中来回,却被一道刺眼的反光所吸引视线。这一分神,她对上了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融化了冰霜、绽放了罂粟,腰间的匕首呈现出它精致的雕纹,手柄处依稀可辨一个娟秀的“艳”字,一如当年,折射出彼此幼时的约定。
绯辞将视线收回,浅色的瞳只在瞬间闪烁过一抹惊叹,似是早已料到能够在人流攒动中发觉熟悉的陌生人。重新坐在铜镜前的时候,便已恢复往日的清冷淡漠,望着镜中人的模样,含着自嘲的笑意慢慢浮上嘴角,寻觅不得初入世间那双一尘不染的眸,找寻不见山间清秀时惊鸿一撇的悸动,只余下心尖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