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藏心(104)
那天她忙到很晚,等结束后才知道顾惟清来找过她,接着电话打去已经关机了。
随后回到家才得知顾惟清离开了,目的不明,归期不定,只有他联系他们的份,没有他们联系他的方式。
好奇心驱使下余光偷瞄沈知语,往她边上挪了几步,压低音量,小声说话,“知知宝贝,你们到底怎么了?”
虽然知道那段时间哥哥情绪不对,奈何受他长期“压迫”的影响,根本不敢问。
现在有机会她还不得赶紧问问。
“别问了,没什么。”
“好吧,”沈知语耸耸肩,吃完最后一颗丸子,“我要回去,你走不走?”
“你不是上班?”
“大哥,我下班!下班!”顾清苒愤怒。
要不是那位病人术前准备没有准备好,等了半天,最后被通知手术不做了,又加塞了台急诊手术,她至于加班到现在?
她没好气道,“走不走?”
“走,”沈知语走了几步,“我没开车。”
“没事,那我就去你家睡了。”
左右沈知语家里有她的洗漱用品和衣服,睡哪里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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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有人拦住了沈知语她们的去路。
顾清苒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在这里?”
“姐姐,我是来找你的。”
“我不是你姐姐,”顾清苒脸色铁青,“赶紧走,我不想见到你。”
“姐姐,这恐怕不行,”男人浅浅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我入职了第一医院,以后我们就是同事,请多指教。”
他状似不经意间问了嘴,“哥哥不在吗?”
顾清苒脸色更加难看,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他,拉着沈知语的手直奔车。
随后一连串动作留给男人一地汽车尾气。
现在轮到沈知语好奇了,她一路盯着顾清苒表情严肃的脸。
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存在感极强。
顾清苒想忽视都难,按按跳动不已的太阳穴,长长叹气,“按照血缘关系确实是我弟弟,我大伯的私生子。”
大伯的私生子,不就是顾……
想到什么,沈知语呼吸一顿,一度有些窒息,她不敢想象顾惟清是以何种心情说出那番话。
明明不清晰的话语,此刻却清晰的在耳畔回响起来:
“知知,只要别离开我,什么都可以,”顾惟清颤抖着说道,“即便,即便见不得光也没关系。”
他卑微到尘埃里,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留在自己身边。
想了半天只剩下最讨厌的那种,经过长时间思想斗争,最终想在沈知语身边的念头战胜。
沈知语后知后觉。
那天顾惟清在她面前剖开胸膛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连同以往的伤疤,可她……
可她却拒绝了。
-
车驶入观云小镇,径直开到地下车库。
沈知语下了车,丢下一句,“亲爱的,我突然有事出去一趟,你直接进去好了,反正密码你知道的,”接着开车离开。
脚猛地踩油门,车如一道闪电飞了出去。
沈知语一动不动盯着前方,神情紧绷,心里不断催促:快点,再快点。
她灵活打着方向盘,车子穿梭在车流间,路程渐渐缩短。
原先四十多分钟的路程被她缩短到二十几分钟。
不管山路有多崎岖,沈知语一脚油门冲到了半山腰,随后一打方向盘,稳稳停进了停车场。
下了车,循着记忆的方向她直奔姻缘树。
高大的姻缘树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祈福带,随着风在空中摇曳。
运气使然,沈知语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祈福带,下意识往边上一看,原本和它缠绕在一起的祈福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陌生的。
胸口突然闷得慌,心跳得飞快,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来得十分强烈。
怎么回事?
顾惟清的为什么没有了!
沈知语抬头寻找,怎么也找不到,心慌越来越明显。
忽然如有神助,她在满地祈福带中找到了顾惟清那条,它像是被主人遗弃在那里,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她捡起看了又看。
“这是他自己扔的。”
沈知语吓了一跳,回过身去,“方衍法师。”
“来找他的?”
沈知语点点头。
“他不在,游历去了,”方衍法师看着姻缘树,“对他来说是好事,换个环境,不在执着于同一件事或人。”
“至于你手里的祈福带,当初是他亲手系上去的,他想即便是强求也要从老天爷手里将这一段缘分夺过来。”
方衍法师浅笑,“我不知道你们因何原因分手,我只知道那天他独坐在树下分外落寞,一直念叨:果然是强求来的缘分,最终是要还回去。”
“啊,我突然想起来有事,先失陪了,”他说得很刻意,“如果没事就去大殿逛逛,那里才是静安寺最壮观的地方。”
沈知语捏着祈福带怅然若失,胸口处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
她听从方衍法师的建议走到了大殿,入目是庄严肃穆的佛祖,心静了下来。
上前几步跪下,虔诚磕头,感谢佛祖实现了她的愿望,也请佛祖保佑不知身在何处的顾惟清。
她走时带起一阵风卷起案台上压着的经文,散落一地。
捡起一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