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不怕淋雨(68)
相处久了,孟冬愉早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性。
向来喜欢正话反说,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知道祁振强是在关心她, 孟冬愉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走神了。”
话说完,见祁振强还站在她身后,孟冬愉起身看着他问道:“师父,您找我吗?”
祁振强从口袋里掏了个红包出来,放到她的工作台上:“这个月的报酬。”
红包鼓鼓的,比前几次祁振强给的还要厚。
孟冬愉当初和他打赌,赌的只是她帮祁振强的店铺起死回生,祁振强教她手艺。
并没有想过要从他这里获得金钱之类的报酬。
但是她每次策划的活动结束,都能收到祁振强发来的红包。
祁振强找的理由很充分,说是南江的习俗,事情办成了之后,都要包红包的。
他态度强硬,孟冬愉也不好不收。
只是前些天那场手工活动结束后,她已经收了红包,和幻宙的合作才刚起了个头。
现在没道理再收什么报酬。
孟冬愉把红包还给他:“您已经教了我很多东西。”
“给你你就拿着。”祁振强没接,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作台,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再次补充,“下个月开始,店里的净利润,我会分你两成。”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将自己刚刚做好的决定讲了出来:“不用了师父,等下个月联名活动结束,我就打算回北城了。”
祁振强闻言再次起身,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回去?”
“嗯。”孟冬愉点头,而后缓缓开口,“当初说好的,三个月的时间,我帮您把店铺死起回生,现在的发展势头已经超乎了我的预料,后面那场活动结束,应该也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
祁振强试图挽留:“手艺才学了个皮毛,就半途而废?”
她当初真正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跟着祁振强学手艺,只是觉得既然学了,她肯定要努力做到最好。
对于一些并不是多么热爱的东西,需要适时放弃。
孟冬愉这次没有为自己辩解,沉默着没再吱声。
祁振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妥协道:“你自己看着办。”
店外师弟师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又把祁振强喊了出去。
孟冬愉有时候挺羡慕这些师弟师妹们的,他们无论热不热爱这一行,无论最后会不会放弃,都会有家里人为他们托底。
手中木雕兔子的眼睛已经快被她刚才的走神给磨平了,孟冬愉重新拿起雕刻刀,进行修复。
一个兔子打磨完成,一下午也过去了。
孟冬愉清理好桌面,准备出去吃晚饭时,胡杭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胡杭刚进门,就大声嚷嚷:“祁叔,不好了,肆哥出事了,现在在医院。”
祁振强手中的雕刻刀“啪”地一声掉落到桌面上,他皱着眉头匆忙出了里间的门:“怎么回事?”
孟冬愉心脏猛地一揪,跟在祁振强身后一起出来。
胡杭跑得满头大汗,讲话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肆哥……肆哥他……他被人拿酒瓶砸了头。”
“就那个……肆哥在南樟路的那套房子……”
胡杭话没讲完,就被祁振强和孟冬愉异口同声打断:“先去医院。”
孟冬愉跟着祁振强一起上了胡杭的车,一路没停地抵达医院,到了病房,心底悬着的一颗石头,才缓缓落了下来。
祁清肆的头发被剃掉了一半,头又被绷带缠着,正坐在病床上输液。
人是清醒的,看着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祁振强见状似乎也松了一口气,铁青着脸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以什么身份问的?”祁清肆态度一如既往地恶劣,“我又不是你儿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可能是见祁清肆还有精力和他吵架,祁振强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他板着脸“哼”了一声:“不是挺有能耐的,怎么还被人打了?
祁清肆嗤笑,再次将话题往旧怨上扯:“没你有能耐,自己老婆死了都不掉一滴泪的。”
父子之间的导火索再次被引了出来,伤口又一次被血淋淋地剥开。
病房内的氛围一瞬间降至冰点。
就连往日擅长调节氛围的胡杭,似乎也有了什么心事,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祁振强被祁清肆气得脸上青一阵又白一阵,而后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你死了我更不会掉一滴泪。”
病房门“啪”地一声合上,屋内的氛围依旧压抑着。
胡杭叹了口气,试图劝说:“肆哥,祁叔他也是担心你。”
祁清肆没搭腔。
孟冬愉想都没想就匆匆忙忙地跟着赶了过来,现在祁振强离开了,她也不好再说离开。
她犹豫了片刻,试图将话题从父子关系上转移到事件本身:“究竟怎么回事?”
“动手的人是故意的还是?”
胡杭闻言,有些气愤地解释:“就肆哥南樟路的那套房子不是租给了一个老太太吗?”
“那老太太今天上午突发脑梗去世了,去世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肆哥的,肆哥没接到,他家里人非说是肆哥照顾不周,害死了那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