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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有染(124)+番外

她意识到,自己也没有那么玩得起。

当她的手伸向大冒险的纸堆时,人群里响起一片扫兴的觑声。

她随便抽了一张纸条,打开来看。

看清上面的字眼后,她呼吸滞住。

纸上写着:【给你的前男友打电话,和他说:我喜欢你,我们和好吧。】

陈疆册坐在她身侧,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态。

她眼睫低垂半拢,她很少有这样的沉默,双唇紧抿着,强忍着情绪,有种在生与死边缘挣扎的感觉。像是……爱他这件事,已经让她小死过一回了。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所以,当听到她语调轻松地说:“不行哎,我还是喝十杯酒好了。”

胃里的酒精绞动着他的胃液,陈疆册感知不到胃痛,他感受到的,是胃上面那个器官,心脏隐隐作痛。

哪里是她死呢?

分明是他,在她手里死过一回。

又一回。

期待落空,众人很是不满:“雾姐,你怎么突然玩不起了?”

阮雾手碰到酒杯,她喉咙发紧,自我调侃般的语气,说:“你们想想,我这么漂亮,万一我大冒险打电话过去,我前男友答应了我的表白怎么办?”

此话一出,众人闻之有理地点点头。

“不过雾姐,你真有前男友啊?我还以为你没谈过恋爱。”

“我谈过两个呢。”阮雾像是喝醉了耍酒疯,竖着食指和中指。

她正要举起酒杯时,手腕猛地一重。脉络嶙峋似山峦的手,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手腕上有块白金水泥灰的腕表,陶瓷外圈,走针精准。

阮雾盯着那枚手表,久久无法动弹。

“我替她喝。”陈疆册松开她的手,改为拿过她手里的酒杯。

阮雾的视线,随着他手的动作,变得浑浊,空洞。

他还戴着她送的手表。

他居然,还戴着,她送的手表。

满场都是陈疆册替她喝酒的欢呼声,大家送给他“黑骑士”的称号。

只是这深水炸弹,真不是那么容易喝的。

他才喝了十杯,胃里已经火烧火燎的了,现在又来十杯。

他每喝一杯,众人就数一杯。

“第二杯。”

“第三杯。”

“……”

“第六杯。”

陈疆册放下手里的酒杯,掌心收了紧,紧了又收,脸上情绪不复清明,逐渐染上一丝醉酒的坨红糜色。

阮雾于心不忍,拉过他的手:“剩下的,我自己喝吧。”

“放心。”他顺势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他掌心冒着细微的汗,全都沁在她的手上,十指连心,她的心好像也被他紧密地包裹着、笼罩着、妥帖安放着。

室内光线并不明朗,他们的动作很细微,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异样。

所有人一门心思都放在,他还有四杯酒没喝完的事上。

阴暗角落里,阮雾温顺地被他牵着,她隐忍地别开眼,不看他。也让自己,不要去看和他交握着的双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戴着她送的手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也留着周淮安送的礼物,不是因为念及旧情,因为它很贵。

大脑很容易就说服自己,但身体却无法疏远他,被他紧握着的手,没有任何的抽离。

五分钟的时间,陈疆册喝了二十杯酒。

高浓度烈酒,他酒量再好,也禁不起这般折腾。喝完后,整个人醉醺醺地靠在沙发上,眼神都不清明。

游戏还在继续。

只是再也没有抽到他俩。

夜色渐深,不知不觉间,已是深夜。

阮雾先前定的ktv包间的时间,是六个小时。还剩半小时的时候,液晶显示屏弹出提醒,大家伙这才注意到,都快两点了。于是纷纷起身,收拾东西散场。

大家都有些喝多了,一个个步伐晃悠悠的,舌头都捋不直地说着“再见”。

陈颂宜小心翼翼地往陈疆册和阮雾坐的那处瞥了眼,目光落在二人交握的双手时,她默默地收回视线,混进人群里,火速溜走。

很快,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阮雾说:“松手。”

陈疆册歪着头:“再牵一会儿。”

“我说,松手。”她面色冷淡。

“……”

陈疆册从善如流地松了手。

阮雾拿起自己的包,起身往外走去。

走到门边,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她转过身,发现陈疆册仍坐在位置上,头往后仰,细长的脖颈过分白皙。灯光扫过,照亮那块凸出的喉结,缓慢地滚动着,安静的包厢里,隐约能听见他粗重迟缓的喘息。

“还能走吗?”她叹了口气,问他。

“嗯?”他低笑了声,仰面看着天花板,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和我玩局游戏吧。”

阮雾说:“没兴趣。”

他说:“你赢了,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

她阖了阖眼,声线是她自己都未发觉的颤抖,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别的。

她问:“输了呢?”

他说:“输了,我什么都不要你做,只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话音落下,他仰起的颈线成直线,他头摆正,双眼直望向她。眼里没有任何的欲望,情欲,贪欲,色欲,都没有。也没有往日的恶劣与轻浮。

暗室里,他神色冷峻,漆黑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她。

极其认真,又尤为冷漠。

阮雾说:“玩什么?”

陈疆册捡起面前混乱的扑克牌,他说:“很简单的游戏,比大小。谁抽中的牌大,谁就赢。”

懒得追究A和2到底算大还算小,他直接把这两张数字的扑克牌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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