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就得做这个(79)
电梯门打开时, 温廉纤正和孟延川聊到前些天婚礼的事:“……还算顺利吧,我们家原本就没想着大操大办,韩佑的亲戚朋友也不多, 不过, 整场流程走下来确实挺累的。”
默了片刻, 孟延川才从她身上收回目光。
御月庭都是一梯一户的设计, 门口有很大一块空间可以让业主用来置物, 出于礼貌, 温廉纤按下指纹锁:“进屋坐坐吧。”
孟延川并没有拒绝。
开门的电子提示音未落,就听见屋里传来韩佑的声音:“……今天来不及买菜了, 晚上点外卖吃吧。”
屋里很暖和, 身穿高领毛衫的男人戴着口罩, 系着围裙, 正在用除尘布认真擦拭沙发背上的落灰。
听闻动静, 头也没抬。
温廉纤打量着丈夫的居家装扮:怎么说呢?就挺……
挺人夫的。
答话的是孟延川:“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请你们吃饭吧。”
韩佑猛地蹙眉,一寸一寸抬高目光,死死盯住“擅闯领地”的异类。
尽管是一副居家装扮,男人眼神里的警觉和狠厉, 还是让温廉纤不自觉地绷紧了脊背,喃喃唤道:“韩佑?”
被唤到名字的人很快回神, 换上笑颜, 语气也是淡淡的:“请孟律师来家里做客, 纤纤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孟延川将手中的快递盒放下,第一时间摘掉眼镜,向温廉纤讨要了张纸巾、擦干镜片上的薄雾后,才解释起自己出现在御月庭的原因以及两人在驿站偶遇的经过, 再一次发出共进晚餐的邀请:“那天的晚餐让温廉纤破费了,正好趁今天这个机会礼尚往来,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西餐店还不错,就在……”
“阿嚏。”
猝不及防的小音符打断了孟延川的殷切。
愣愣地看着韩佑吸了吸鼻子,眉头微蹙,望向温廉纤:“纤纤,我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候机的时候着凉了……”
他在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语气带着点沮丧:“额头好像有点烫,你摸摸看。”
温廉纤急忙用掌心覆住韩佑的额,只是,体感温度并不足以确定对方是否在发烧:“我去找测温枪。”
疑似病患点了点头。
目送妻子离开后,又冲孟延川道:“抱歉了,孟律师,要不还是改天再约饭吧?咳,我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是流感之类的,吃饭的时候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他弯了弯眉眼:“别耽误工作。”
像是找准了症结所在,孟延川犹豫片刻,没有再坚持:“那韩先生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下意识向主卧方向看了一眼,似是还想向温廉纤道别。
然而。
韩佑却上前一步,干脆利落地打开了大门:“家里的东西平时都是我来收拾的,我老婆她可能一时半儿找不到体温枪。”
言下之意是,别等了。
明明白白的“逐客令”。
孟延川唇线紧抿,与韩佑一番视线交锋后,转身离开,连最基本的社交礼节都没留给这个家的男主人。
温廉纤提着医药箱折返时,只看见了韩佑一个人:他站在阳台上,注视着楼下孟延川远去的背影,口罩已经摘下来了,系绳勾在小指上。
比起不告而别的客人,眼下,她更关注丈夫的身体状况:“低头,测一下温。”
韩佑很听话地俯身凑过去,没头没脑地起了个话题:“孟延川的双眼皮还挺深的。”
“他一直戴着眼镜,我都没怎么注意,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温廉纤注视着电子屏幕上跳动的数值,随口应声,“浓眉大眼,长相又周正,往那儿一坐就像个律师,感觉找他办事特别放心。”
自觉说得太多,温大小姐很有求生欲地补充了一句:“他没有你帅,差远了。”
这话夸到了心坎上,韩佑很是受用。
他扬了扬唇,忽而想起什么,又接着问:“说起来,孟延川有兄弟姐妹吗?”
“好像没听说过,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孟学长他家里条件不太好,当初能进文星双语是因为中考总分全楠丰市第一,学校破格录取,免了他的学杂费。”温廉纤狐疑,“你问这些做什么?”
韩佑搪塞过去:“好奇而已。”
温廉纤没再多问。
她将耳温枪取出来,眉眼间的紧张渐渐消散:“36度8,没发烧,药箱里有板蓝根冲剂,你喝一点吧,提前预防。”
韩佑点点头,视线再次落在那盒喜糖上:“既然打算带给公司员工,你让孟延川搬上楼来做什么?”
“嗯?”
“应该放车里才对。”
“是、是啊!我糊涂了!当时他主动提出要帮我送回来,我也没多想……”温廉纤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努力挽回颜面,“你要不要拿几盒送给爱羽乐团的同事?”
说罢,又撇撇嘴:“这一盒意大利手工巧克力还挺贵的,有点舍不得请那些家伙吃——纯属浪费。”
抠抠搜搜的样子也很可爱。
韩佑欣赏片刻,提出一个补救方案:“挑个时间,请你的员工们吃顿饭,我顺便把喜糖送过去。”
*
既然老婆发话不想请爱羽乐团的“那些人”吃喜糖,韩佑所幸也就装不懂人情世故,只是,团长那一份人情礼实在是免不掉。
这天排练结束后,他去了趟团长办公室。
年过五旬的男人盯着面前那只精致的喜糖礼盒,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你们小提琴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田甜说自己动个了小手术,这几次排练都缺席了;裴杰要离职,说什么想去国外进修;现在你又过来说没法继续演出……我们这个管弦乐团,马上就要没有弦,只剩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