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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他方呼唤我(157)

李圣强道:“其实从那幅画就能看出来了,季辞还专门给叶希木和他爹画那么一幅画伸冤,显然里头就是有奸情嘛……”

李佳苗突然大声道:“你们能不能不说了?烦死了!”

丁晓庆和李圣强一愣,现在李佳苗就是家里最大,夫妻俩连声哄道:“好好好不说了!你吃完饭就去看书哈,别管我们的。”

李佳苗心里萦绕着叶希木的那句话:「李佳苗,我有喜欢的女生了。」

是季辞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回想起在炒饭店,叶希木对季辞眼神的回避,是那时候就开始了吗?是的吧。

她当时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现在回想,他们两个之间虽然没有说几句话,却有一种暧昧的气氛。她当时为什么那么迟钝呢?

现在忽然都看明白了。就像她看清楚这个家族里虚伪的人情世故一样,她忽然把那些男女之间的情感涌动也看明白了。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去体味心里是怎样一种滋味,就被父亲的话带去了另外一种极为强烈且迅猛的冲击里——

她这才突然意识到,她过去只看到自己从那幅画带来的汹涌指责里解脱出来了,却没看到是季辞帮她背下了那些指责。

这么多年,她是了解季辞的,她知道季辞是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尽管她和叶希木在她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让她心中不快,可她很确切地相信,季辞是个对她很好的姐姐,叶希木也是个很好的人。

那段聊天记录里,很明显带着污蔑的成分,她能清楚地看出来,尽管那个人说“什么都不说了,自己看”,却恶意地通过照片排序,去引导人们去相信一个被扭曲过的事实。

这些照片在给季辞泼脏水,而自己的逃避竟然也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她向来自诩自己是个理性的、客观中立的人,以坚持正义、坚守真相为傲,可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应该就在现在,站起来对所有人说:那幅画就是我要画的!季辞只是原封不动地按照我的意愿,把那幅画画出来了而已!——不光对餐桌上的这些长辈,也对网上不明真相的人,甚至对柯凡,对辰沙集团!

但是她无比惊恐地发现,她站不起来。

她的腿是软的,她的脊梁是软的,她是一个软弱的人!

她的身体隐隐约约地颤抖,她在害怕。如果说出来会怎样?一切又会回到那天晚上,她被家族里的所有人指责,更重要的,父亲会失去拿笔对他来说无比重要、关乎他的颜面和尊严的订单,她的家庭会失去一大笔收入,甚至连整个家族的事业都会受到影响……

她忽然明白了,她其实和这个家族融为一体,和这个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一模一样,自私,懦弱,唯利是图。

她曾经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是家族里的独一份,原来都是因为自己过得太顺遂,没有经历过这种攸关自身和家族利益的时刻。

她享用着这个家族给她带来的财富和托举,也被深深地紧紧地绑架了。

那尊文昌塔稳稳当当地放在一旁的博古格上,是她这个自以为是的所谓“唯物主义者”没有勇气打碎的东西。

不但不能打碎,她还必须深切信奉。

*

晚餐吃毕,丁晓庆、丁晓吉两家人陆续回了家。

陈川起身和吉灵云一起收碗,被陈鸿军叫住。

陈鸿军叫住陈川:“过来坐下。”

陈川只好坐到陈鸿军身边,陈峰和他怀孕的妻子杨静也坐在旁边。

陈鸿军对杨静说:“你去厨房陪你妈,就在那儿坐着就行,不用帮忙。”

杨静看了眼陈峰,陈峰点点头,杨静只好起身离开。

陈鸿军问陈川:“季辞这个事你晓不晓得?”

陈川摇头,“她没跟我说。”

陈鸿军说:“你跟她关系这么好,就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陈川只好说:“我上回去江都风华,在她衣柜里头看到了一套男生校服。我问她,她也没跟我说是叶希木的啊。”

陈鸿军的眉毛很浓,眉尾的毛发很长,眉头皱了皱,陈鸿军说:“听说她现在在跟冬泳队的老头子们玩?”

陈川说:“她说要横渡长江。”

“横渡个屁!”陈鸿军生气道,“陈川,你没发觉她现在什么都不跟你说了吗?”

陈川闭着嘴,他何尝没有这种感觉,虽然季辞依然愿意和他亲近,但是心里头藏的事,再也不会跟他讲。

陈峰试探着说:“季辞参加冬泳队,不会是……”他凑近陈鸿军和陈川,压低了声音,“怀疑到她妈走得不干净了吧?”

陈鸿军问陈川:“你觉得呢?”

陈川闷了半晌:“我不知道。”

陈鸿军犀利地盯着陈川,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你不是还晓得她去跟木兰花的那些女的吃饭吗?你不知道?”

陈川无奈地拔高了一点嗓音,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我知道又怎么样!我能不让她去查吗?我劝过她不要去跟那帮老头子游泳了,你觉得我劝得动她?”

陈鸿军冷哼了一声,“算了。反正该操心的是徐晓斌。”

陈峰说:“这些照片就是徐晓斌找人拍的吧。”

陈鸿军道:“那还用说?不过我看徐晓斌对季辞已经蛮客气了,没下什么重手。”

陈川道:“这叫客气啊?叫季辞以后在这边都不好做人。”

陈峰道:“估计徐晓斌是打算把季辞赶起走。”

陈鸿军抿了口茶:“可能还是舍不得吧,这么漂亮年轻的一个姑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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