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卿(708)

最初，他将调查的重点落在了卫婉瑜身上。

卫婉瑜当年被选进过后宫，身份背景都是摆在明面儿上的。

皇宫选秀极其严格，来历不明的女子也没有资格踏入宫闱。

没想到骆逍遥却在调查卫婉瑜时遇到了阻碍，卫婉瑜祖上四代行医，但到了她父亲这一辈，香火就断了。

大概七年前，卫婉瑜的父亲因病去世，卫婉瑜也被迫去外省投靠远房亲戚。

后来，她的远房亲戚先后病逝。

卫婉瑜后来去了何处，以什么为生，到这里就成了一桩迷案。

京城东大街一处银楼对面的户外茶坊，扮成普通百姓模样的凤九卿手捧茶杯。

朝街道四周扫视一眼，才压低声音问向对面的骆逍遥，“人呢？”

骆逍遥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用下巴指了指了指对面的银楼，压低声音说：“在里面存银子呢。”

凤九卿朝银楼的方向看了一眼，“你确定那人是周海昌的媳妇儿？”

正说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少妇在两个婢女的陪同下走出银楼，很快上了一辆马车疾驰而去。

骆逍遥在桌上放下几块碎银，冲凤九卿使了个眼色，“她便是周海昌的媳妇，刘氏。走，跟上去。”

两人都是跟踪高手，前面的马车只顾着疾驰，里面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马车大概在路上行驶了近一个时辰，最后在京城北郊一处偏僻的宅院停下来。

尾随而至的骆逍遥和凤九卿在暗中观察这宅院的情况，刘氏便是这幢宅院的主子，也是被二人盯住的主要目标。

进院，刘氏打发掉身边的婢女，回到主屋，掩好门窗，小心翼翼的将一大叠银票藏进梳妆台。

正这时，凤九卿和骆逍遥推门而入，将正在收银票的刘氏吓了好大一跳。

“你，你们是谁？”随即便要对着门外开口叫人。

骆逍遥提醒她，“你尽管喊，看看会不会有人过来帮你。”

凤九卿好意提醒，“宅子中里里外外一共十二个人，全部睡着了。”

小七调制的迷药粉从来不会让她失望，药效比普通迷药厉害无数倍。

见刘氏被吓得浑身发抖，花容失色。

凤九卿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怕，我二人不会伤害你的。今日来，无非是向你打听些事情。”

与满脸邪气的骆逍遥相比，农妇打扮的凤九卿看着更有亲和力。

即便如此，刘氏还是吓得连连退后。

色厉内荏的说：“不管你们是何来历，私闯民宅都是重罪。”

骆逍遥嗤笑一声：“你现在便去官府报官，看看官老爷会不会将我二人抓捕归案。”

“刘氏，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与周海昌做过的那些事，一旦被官府得知，会落得一个掉脑袋的下场。”

刘氏不淡定了，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口中喊着大人饶命。

凤九卿将刘氏搀扶起来，“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们不会取你性命的。”

刘氏颤微微问：“不知二位想问什么？”

凤九卿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问：“沈若兰你认得吧。”

听到沈若兰这个名字时，刘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惧无比。

凤九卿说道：“仔细给我讲讲，沈若兰与你夫妻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氏并不是傻瓜，眼前这两个人虽然穿着打扮看似普通，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气势绝非平民老百姓。

人家开口就问沈若兰，想来，与宫中的贵人关系匪浅。

找到她面前，应该是将她的底细摸清楚了。

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未等骆逍遥采取极端的逼问手段，刘氏便竹筒倒豆子般，将该说的，不该说的，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凤九卿这才知道，周海昌夫妇与沈若兰不是养母和养子的关系。

这两口子是沈若兰花重金雇佣来陪她演戏的。

住进法华寺之前，沈若兰便与周海昌结束了雇佣关系。

拿了银子的周家夫妇也以为这桩生意已经完结。

没想到就在上个月，经常流连于烟花场所的周海昌被人一刀割喉。

刘氏自知大事不妙，连夜卖了京城的房子，跑到郊外来躲是非。

凤九卿问道：“知道沈若兰为何要雇佣你们夫妻二人么？”

刘氏老老实实的摇摇头，“不知道，她从未说过。”

“给了银子后，便让我们配合她演戏，让所有不知情的人都知道她与我相公是养母子关系。”

“还故意对外宣传，我相公是一个不孝的养子，为了妻儿不惜将养母赶出家门，流落寺院。”

凤九卿与骆逍遥对视一眼，这番说词，和沈若兰初进宫时说得并无两样。

看来，不但卫婉瑜母子二人颇为蹊跷，沈若兰背后也牵扯着一条大鱼。

骆逍遥问：“与沈若兰相处的那段时间，你可曾发现她与什么人频繁来往？”

刘氏再次摇头，“她平日里行事非常谨慎，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我夫妻二人对她的来历以及经历一无所知。”

“哦，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有一天我出门逛街，看到她与一个男子从一家客栈走出来。”

“当时距离过远，那男子长什么模样我看不太清。”

“可以确定是一个年轻人，不会超过三十岁，穿着打扮也很体面。”

“两人当时发生了争吵，我隐约听到那男人说，不想继续留在京城，就派人送她回恒安。”

恒安，是凤九卿和骆逍遥抓住的唯一一条有用的线索。

难怪在京城这边，查不到沈若兰相关的任何线索，原来恒安才是她的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