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卿(77)
没想到唐浅居然大言不惭的说当日他没出府也没杀曹达。
曹国舅气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唐浅大骂。
“你胡说八道,曹达就是被你所杀,你居然还敢在刑部大堂说谎,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记惊堂木重重地拍了下来。
轩辕容锦沉着俊颜,“曹大人,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本王正在此审案,你虽然可以观审,却没有资格在这里对此案指手画脚。”
曹国舅被当众训斥,脸色一时之间变了几变。
他压住火气,耐着性子说:“四王,唐浅当日去月阳楼杀死曹达,很多百姓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分明就是当着众位大人的面在狡辩。”
轩辕容锦道:“既然你说曹达被杀之时有很多目击证人,那么本王问你,那些目击证人可有提供出凶手的个人情况?”
曹国舅道:“自然是有的。”
他一手指向唐浅,“他左脸有疤,擅使刀,当日他被人从凤府抓走时,刀鞘之上还残留着杀人的血迹。”
轩辕容锦哼笑一声,转而又看向唐浅,“你刀鞘上的血渍,如何解释?”
唐浅恭敬道:“小人刀鞘上的血并非是人血,而是动物的血。”
“因为当日府中的大厨买了一只山鸡,那山鸡非常厉害,从厨房逃跑后,凤府的人都出动了也没抓得到它。”
“小人急中生智,便抽刀将那山鸡砍死,血渍留在上面,便没有擦去。”
“结果到了当天晚上,就被官兵误认为是杀人凶手,将小人逮到了刑部大牢。”
这番话虽然说得有条有理,可曹国舅听了,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用长刀杀鸡,唐浅还真是鬼话连篇。
曹国舅伸着手指,愤愤不平地指向唐浅,“你说谎!”
轩辕容锦道:“是不是说谎,只要让仵作验过自然知道。”
“人血和动物血虽然相似,却逃不过仵作的法眼。”
“若曹大人不相信,可以请仵作来做个证明。”
曹国舅看了看唐浅,又看了看轩辕容锦。
猛然之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他有种预感,就算仵作真的将那染了血的刀拿去验,也肯定不会验出什么结果。
证物在几天前就被送来了刑部,只要轩辕容锦有心,自然能在证物上做手脚。
可轩辕容锦为什么要包庇唐浅?
难道说……
很久之前,便有心腹说过吏部尚书凤莫千四十寿辰时,四王曾亲自提着寿礼登门道贺。
当时曹国舅听了还不以为然,误以为四王是想暗中勾结凤莫千,将其收在自己的羽下。
又传出凤家二小姐与四王之间走得极近。
而当朝宰相虞万里前阵子闹病,后来还是四王的亲弟弟七王给治好的。
虞万里与凤莫千私交甚笃,现在出事的是凤二小姐身边的侍卫,而主审的又是从来不坐堂的四王千岁。
由此不难推算,轩辕容锦此番所为,是要保住唐浅的性命。
安排了十几二十个与唐浅特征相似的嫌疑犯,就是想趁机混淆旁人的视线。
曹国舅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如果他没猜错,今天的案子,肯定会以毫无结果来告终。
轩辕容锦又象征性的又问了堂下嫌疑犯诸多问题。
问到最后,所有嫌疑犯口供都很一致,他们在曹达死的那天,个个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轩辕容锦看了一眼不远处发傻发怔的曹国舅。
“曹大人,据本王所知,曹达任职户部侍郎只有短短三个月,被调到京城之前,曹达在寿昌做父母官。”
“为了公平起见,本王还派人去寿昌打听了一下曹达任职期间的一些风评。”
“令本王很惊奇的是,您那个侄子曹达,居然有连创十八宗冤假错案的记录。”
轩辕容锦语气微顿,莞儿笑道:“当今世上最难测量的便是人心,曹达在其位并不谋其事,冤案判下太多,难免会在无形之中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曹大人,您有没有想过,那脸上有疤,又手使长刀的凶手,会不会是从寿昌专门跑来京城报仇的?”
曹国舅惊住了!
今天是审谁的案子来了?
他那死鬼侄子曹达才是受害者好吗!
轩辕容锦又指了指堂下跪着的嫌疑犯,“刚刚本王审理此案时你也听到了,这些人与曹达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没必要下狠手致曹达于死地。”
“既然他们没有杀人动机,本王也很难断定凶手是谁。”
“为今之计,只能派人去寿昌一带继续调查。”
“毕竟曹达在寿昌任职近多年,就算有仇家,那仇家也不可能会在京城。”
见曹国舅仍没有吭声,轩辕容锦又说:“曹大人请放心,本王做事一向公正不阿,死的那位既然是当朝官员,本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坐势不管的。”
“再过两日,本王就吩咐手下前往寿昌仔细盘查。”
说到“仔细盘查”几个字时,轩辕容锦还特别加重了语气。
“冤有头、债有主,本王倒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连朝庭命官也敢随便诛杀了!”
曹国舅额头冒了一层虚汗出来。
他震惊的看了轩辕容锦一眼,隐约觉得对方话中有话。
曹家的祖籍就在寿昌。
这些年中,他在暗中不知做了多少贪脏枉法的事情,大多数都与寿昌有关。
一旦朝庭派人去寿昌调查,难免会从中查出一些对曹家不利的事情。
毕竟朝庭官员与地方官员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历经多年的演变,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