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卿(952)

一路走下来，凤依然看得无比羡慕，趁无人之时悄声说：“教授，您人缘可真好。我看那些老爷爷个个都来历不凡，却对你这个小辈格外重视，难怪主办方会你这么客气。”

聂予忍随意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茶轻啜一口，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年纪虽然比他们小，辈份却比他们高。”

“你口中所说的这些老爷爷，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有名师指导。”

“而我的老师在学术界的地位位列泰斗，他们的老师见到我的老师都要尊称一声师叔师伯，我的辈份论起来，自然要比他们高出许多。”

凤依然听得双眼一亮：“如此说来，我跟那些老爷爷岂不是等同于同辈？”

聂予忍笑着点头：“你理解得没错。”

凤依然很有成就感地挺了挺胸脯：“没想到咱师爷那么有本事，教授，从前没听您提过师爷，他姓甚名谁，今天会来吗？”

聂予忍摇了摇头：“老爷子三年前已经仙逝，来不了了！”

凤依然遗撼，能被聂教授这样敬重，想来对方在学术界的地位一定很了不起。

师生二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不远处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聂老弟，你果然来了。”

循声望去，就见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一脸惊喜地走了过来，他拍了拍聂予忍的肩膀，高兴地说：“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聂予忍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神色淡漠：“承蒙张教授惦记，一切都好！”

“叫什么张教授，都是自家兄弟，叫我一声张老哥就好。上次多亏你们聂家提供的那笔资金，才得以让我正在研究的项目维持下去。”

“现在这个行业越来越不好做，肯花钱的投资商也越来越少。为了节约经费，我的几个助理连着好几个月吃泡面，日子过得别提多辛苦。”

“多亏聂老弟慷慨，咱们的项目才能延续下去。等交流会结束，我一定要请聂老弟去饭店好好吃上一顿。”

聂予忍摆了摆手：“吃饭就不必了，都是为了共同喜欢的事业，投些经费，应该的。况且你所任职的商学院是阙明的附属学院，该出力的地方，聂家一定鼎力相助。”

就算对眼前这个张教授没什么好感，场面话聂予忍向来说得滴水不露。

被唤做张教授的中年男人大概早就习惯了聂予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脾气。

他兴致勃勃地说：“聂老弟，不久之前我收了一个新徒弟，是个漂亮丫头，学习成绩优异。她天赋极高，人也聪明，今天被我带来这里见世面。”

说着，四下张望一眼，然后冲不远冲招招手：“珈琦，快过来。”

被叫了名字的女孩面带笑容地走过来：“张教授，有什么吩咐？”

看清来人的长相，聂予忍和一直未作声的凤依然彼此对望了一眼，正是之前在机场与他们发生争执的沈珈琦。

世界真是小，凤依然怎么也没想到，她与沈珈琦之间居然这么有缘分。

张教授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

他拉过沈珈琦，热情地说：“来来，给你介绍一位大人物，这位是聂教授，任职于阙明大学，别看他年纪，在学术界颇有名望。”

“聂老弟，这位就是我新收的弟子，姓沈，名叫沈珈琦。小姑娘年纪不大，人却很机灵。”

第806章 脸红

沈珈琦看清聂予忍的长相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并没有比自己年长几岁的俊美男人，居然会是阙明的教授。

她极不自然地扯出笑容，冲聂予忍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唤道：“聂教授好！”

聂予忍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沈珈琦一眼，没有理会她的招呼，而是看向满脸期待的张教授：“你在项目考察方面或许取得过很大的成就，识人方面却令人不敢恭维。”

张教授的笑容在脸上消失，“聂老弟话中有话？”

聂予忍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更何况这个沈珈琦有多恶劣，他早已见过，说出口的话便流露出几分不客气。

“如果一个人连最起码的做人底线都没有，这样的学生，我劝张教授最好还是谨慎收之。毕竟人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内里可能已经满目疮痍。”

虽然聂予忍没有指名道姓，沈珈琦却被他说得面红耳赤。

张教授虽然还听不明白，已经隐隐意识到聂予忍所针对的人，正是自己新收的弟子。

现场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张教授干笑两声，连连点头：“聂老弟说得没错，做人不能失了底线。”

他看了面红耳赤的沈珈琦一眼，准备回去再问明原由。

为了不让谈话内容变得冷场，张教授故意扯开话题：“听说陈老也接了邀请函，不知何时大驾光临。”

聂予忍没再继续刁难沈珈琦，无可无不可地说：“陈老这些年深居简出，能否请得动他，也要看主办方有没有这个实力。

陈老能来当然最好，他若不来，我们这些当晚辈的也没有办法，就看大家运气如何了。”

不再给张教授接话的机会，聂予忍冲凤依然使了个眼色，笑着对张教授说：“我去那边看看，你们随意！”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的凤依然脱离张教授和沈珈琦的视线，便好奇地问聂予忍：“教授，你当着人家师长的面批评学生，不怕那位张教授对你记恨在心？”

“他敢？”

聂予忍声调拔高：“没有我们聂家每年提供大笔资金给他们当活动经费，他这个所谓的教授能不能在自己的领域混下去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