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眠(110)
——
玉沉渊进宫领了赐婚的旨意,又同玉澜风商议了些与国玺线索有关的事宜。
午膳时,俞贵妃领着郑安柔一同来了元极殿, 郑安柔倒是体贴, 一直为玉沉渊布菜, 还娇怯怯地唤他“王爷”。
玉沉渊冷着脸, 对她的殷勤视而不见,筷子不碰分毫她夹来的东西。
见状,郑安柔自是委屈的, 俞贵妃心中也有些龃龉, 想替郑安柔分辨几句, 可目光瞥见陛下毫不在乎的模样, 又只好按了下去。
饭后, 郑安柔想留玉沉渊说说话的,可玉沉渊马不停蹄就出宫去了。
——
婚礼当日。
宫中拨了人手来为郑安柔办这场喜事, 拉彩绸挂红灯的,动静闹了不小。
多年来,未见哪家王爷纳侧妃需要这么大阵仗,只因郑安柔出身高贵,又曾是有过婚定的原配,宫中特许逾制办理,给足了风光体面。
看着府中上下吵吵嚷嚷的,叶清眠不免心烦,她可不想看着二人拜堂,索性换了身男制衣衫,戴着帷帽出门去了。
走在路上也能听到不少人议论今天这场婚事,有说新嫁娘是王爷流落多年的妻子,亦有说她是隐藏身份的高门贵女,皆说的有鼻子有眼,叶清眠也不住停下来听上一耳朵。
走着走着,到了胭脂铺旁,叶清眠拿起一盒看看,向掌柜娘子打听道:“敢问娘子,城中何处是吃酒听曲儿的福地呀?”
掌柜娘子眼尖,一瞧露出的半张面容,就知她是女子,笑盈盈道:“往前走个百步,靠近瑶河边有间南风苑,若要说这女子享乐之地呀,非那处莫属!”
叶清眠笑着点头,掏出颗小金豆递给掌柜娘子,道了声谢便朝瑶河边去。
待叶清眠进去了,才发现是间象姑馆①。
当即咽了咽口水,有些望而却步,她在家时,也曾逛过清倌院的,彼时见的多是些清白人家的郎君,卖艺不卖|身,而眼下这家,是做皮肉生意的。
不乏有些酒桌前的男女豪饮狂笑,衣衫都半脱半掩着,一幅幅香艳场景。
还不等叶清眠犹豫着离开,苑里的管事便迎了过来。
看着二三十岁的年纪,身材高挑,眉清目朗,唇边带着笑。
“娘子莫怕,不论娘子是要听曲儿饮酒还是消遣,都会令娘子满意。”他一眼便看出叶清眠的迟疑。
叶清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终吐了口气,指尖低低地指了下酒桌那边,磕绊道:“不、不像那样,可以吗?”
管事低笑一声,语调温和,“自然可以。”
随后便跟着去了雅间,管事的奉上绿头牌让叶清眠挑,她便指了五个名字好听的,还给了块实实在在的金条。
不一会儿郎君们便抱着乐器,端着酒盏上来了。
他们皆衣衫齐整,相貌堂堂,不似楼下的那般靡乱。
叶清眠心中松了口气,舒坦地笑着打量跟前这一排俊俏郎君。
或挺拔壮硕剑眉星目,或苍劲如松温文尔雅,各有千秋却都是赏心悦目的。
身着青衫的郎君缓步走进,跪在叶清眠跟前,垂下眼,嗓音温润如风,“奴服侍娘子饮酒。”
这郎君生得好看,有几分神仪明秀,玉骨横秋的韵味,眉眼间那丝缕清冷,莫名神似当年置身竹林纤尘不染的玉沉渊。
叶清眠不免想道:莫非这清冷一挂的郎君们都这样吗?
下一瞬,叶清眠又摇摇头,她今日可是来寻欢作乐的,才不要想着玉沉渊那个讨厌鬼呢!
随后摘下帷帽,朝着青衣郎君一笑,“那便有劳你。”
见到帷帽下的面容,郎君们俱是一怔,疏离却含笑的眸中都染上一抹璀璨。
跪着的青衣郎君倒是面色如常,规矩地为她斟酒。
叶清眠尝了尝,是梅子味的甜甜的,她专门要的不太醉人的酒。
十分怯意地靠着听曲儿。
——
午后,花轿进了门,却不见新郎人影,送嫁的人脸上难掩窘色,新嫁娘就只能一声不响的送到后院去。
柳婉瑜找不到叶清眠着急坏了,急忙让人去给玉沉渊送信。
直至日落西山,才见一袭黑衣的玉沉渊策马而来。
柳婉瑜急忙跑过去,“我早前出去了一趟,回来便不见清眠了。”
玉沉渊眸色一紧,冷静道:“无影无踪可在府中。”
“只有无影在。”
玉沉渊颔首,示意侍女扶柳婉瑜回去休息。
见她十分担心,略作安慰道:“她不会有事,我去找她回来。”
玉沉渊问了好久,无影都拒口不言,他跟叶清眠可是一条心的,后面实在是见天色暗下来,才松了口。
听到她是去了南风苑时,玉沉渊的脸登时沉了下来。
——
雅间内,叶清眠趴在桌上,两颊染上红晕,神色迷离。
“袭竹伺候娘子去安歇可好?”青衣男子凑在叶清眠耳畔轻声道。
叶清眠听到了,晕乎乎抬起脸来,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呼吸间俱是微醉的青梅气息。
她眯了眯眼,餍足地弯唇问道:“你要如何伺候啊?”
袭竹轻笑,指尖隔空描摹了番她的身姿,看着她红润的唇,嗓音微哑,“袭竹有办法,让娘子享尽极乐……”
叶清眠很受用地笑出声,抬着痴痴的醉颜好奇,“好啊,那就辛苦郎君了。”
“娘子客气。”
袭竹极尽蛊惑的神色叶清眠是没看到的,她只想知道他说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视线模糊着,便见修长的指尖缓缓伸向她腰际,轻轻一勾,腰封散开。
叶清眠疑惑地蹙眉,下巴尖却被捏住,慢慢摩挲,有些发痒,她不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