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眠(140)
叶清眠蹲下扶着晖玄的肩道:“这支发簪宁母妃想托付给晖玄, 你是俞贵妃的长子, 是皇子, 也是我认下的孩儿,若有人要为难你们兄妹, 你便说你的母族乃淮云苏氏,此簪便是信物,可明白?”
玉晖玄认真听完叶清眠的话,眸光微动。
看了看手中捏着的发簪,又看向叶清眠,双膝跪地叩首道:“儿子知道了。”
叶清眠没当过母亲,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旁的孩儿对她自称“儿子”,心中莫名有些触动,她笑着扶起晖玄,“快起来,弟弟妹妹还等着你带他们回去歇息。”
玉晖玄起身后,再看叶清眠时眼中多了分依赖敬爱之情。
叶清眠催促他早些回去,玉晖玄才走出几步又转过身来,再磕了个头,“儿子深谢宁母妃。”
玉晖玄离开时,叶清眠一直浅笑着看他,她既答应了俞贵妃,便一定会保全她的孩子们。
随后叶清眠去沐浴更衣,又吩咐宫女去请陛下来。
玉沉渊有些不明白叶清眠为何突然转了性,她眼下这样倒让他觉得担心。
趁旁人不注意时,玉沉渊拉着叶清眠进里间,满眼疑惑,“眠儿,你突然叫玉澜风过来,想做什么?”
叶清眠眨眨眼笑道:“你忘啦?我如今是宫妃,避了他这么久没见,要是再躲下去他就该起疑了。”
玉沉渊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转变,“你…当真只是这样想?”
叶清眠轻笑一声,伸手抚了抚他紧蹙的眉头,揽上他的脖颈往他怀里靠,“对啊,你说要从长计议,我想了想,你说得对,所以慢慢来吧,我不着急。”
抬头瞥见玉沉渊脸上还有疑虑,叶清眠又踮脚亲了下他的唇。
玉沉渊呼吸一重,垂眸看着叶清眠,她笑得可人,前几日阴郁沉闷的她仿佛不曾存在。
终是耐不住她撒娇磨人,玉沉渊缴械投降,“那我去准备迷香,和之前一样。”
“好!”叶清眠开心地朝玉沉渊两颊各亲一口,软声道:“辛苦夫君~”
玉澜风乘轿来时,叶清眠就在宫门处等候。
见人一下来,叶清眠就笑着迎上去,亲昵地挽住玉澜风靠过去。
“陛下,”叶清眠柔声唤着,还娇怯地抬眸看他,“多日不见,陛下想妾了吗?”
玉澜风捻了捻叶清眠的下巴,“爱妃将朕拒之门外,该问罪的是朕才对。”
见状,玉沉渊眸色瞬间冷下来。
“妾患病是怕损伤龙体才不敢见陛下的,您还这样责怪妾。”叶清眠委屈地垂眸。
玉澜风大笑着揽过叶清眠,“朕怎么舍得责怪你,最宠爱便是你。”
“陛下胡说,”叶清眠愠怒地瞥他一眼,“妾打听过了,陛下这段时日去其他宫妃处也很是受用。”
玉澜风大掌一掐叶清眠的软腰,附耳道:“好好好,是朕的错,今夜朕便好好补偿你。”
“陛下…”叶清眠害羞的低头。
进了寝殿,玉沉渊又在香炉里加了迷药剂量,站在屏风旁冷眼盯着玉澜风。
玉澜风这回很快就昏迷了,叶清眠还有些吃惊。
玉沉渊就拿着斗篷来给叶清眠披上。
见他很不好看的脸色,叶清眠笑着探头问他,“他倒的这样快,可是你加了药量?”
还笑。
她跟玉澜风说那样亲昵暧昧的话,对着他时也没说过。
玉沉渊吃醋地瞥她一眼,生硬开口,“是又怎样?”
叶清眠笑着捏捏他的脸,哄道:“不醋不醋,你才是我最宠爱的。”
玉沉渊板着脸拉下叶清眠的手,抱起她往软榻走去,垂眸问:“怎么,你也想三宫六院?”
叶清眠晃着脚踝,眼波流转想了想,“美男如云侍奉身侧,好像也甚合我心,人间至乐呀!”
玉沉渊没再说话。
叶清眠手指挑了挑玉沉渊下巴,滔滔不绝,“等过几年一切安稳下来,咱们可以四处游历,我若半道瞧上了俊俏郎君就收房,”听到这,玉沉渊原本缓和的面色又绷起来,又听她说:“你做正夫,其他的为妾,如何呀?”
玉沉渊替她盖好被子,又撑在她上面静静盯着她,叶清眠心虚地眨眨眼,说话声越来越小。
玉沉渊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亲了番,等叶清眠喘不过气他才松开。
对着喘息连连的小娘子道:“你若真这么做了,我定会好好收拾你,让你没有精力再去惦记别人。”
叶清眠不满地撅嘴,小声抗议:“说说也不行吗,小气。”
玉沉渊笑出声,顺了顺她的头发,“乖乖睡觉,卯时叫你。”
“好!”
每日此时,玉沉渊都会退去外间休息。
大约一炷香后,叶清眠忽然起来。
她面色变得异常冷肃,先轻手轻脚地到隔扇处看玉沉渊是否睡着。
随后又到妆奁处捏起支长簪,打开一盒状若口脂的毒药,在簪尾沾满。
叶清眠捏着长簪一步步走近床榻。
玄色的披风滑落在地。
她睨着玉澜风,眼底泛起猩红。
仇人就在眼前,叶清眠等不了所谓的从长计议,只要玉澜风一死,她就能带走母亲,甚至找到父亲。
她只想玉澜风死!
叶清眠双手举起长簪,对着玉澜风左侧心口用力刺入。
深红腥浓的血液骤然飞溅而出,染红她的眉尾,连带着雪白的中衣也盛放红梅。
看着渗出的血液,叶清眠胸口剧烈起伏,全然不知榻上人瞪圆了眼。
叶清眠的手腕忽然被猛力抓住,惊诧地向上看,玉澜风竟还活着!
下一瞬,叶清眠被摔在地上,玉澜风大喊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