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眠(69)
“你我二人联姻,他日你便可与我共享苍州。”
嗯!?
什么联姻?叶清眠听到这两个字委实坐不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宴若兮,只见她满目柔情地盯着玉沉渊。
她说什么来着!这女子就是对玉沉渊有非分之想!
气不打一处来,她果断丢下了心爱的点心,气得声音发颤。
“你胡说什么!他是要娶我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宴若兮冷眼斜着她,在她看来,叶清眠不过是个蠢笨的床伴,仗着有几分姿色又好哄骗才被玉沉渊收了,这天底下有几个男人不为权势利益所动,男人往往冷血、自私又势力,只消将大把的好处堆到他们跟前,能有几个不动心的。
再者,论姿色,她也未必比不过叶清眠,索性都是皮相,看谁不是看,娶谁不是娶,不过是谁的筹码更有价值罢了。
玉沉渊看叶清眠心急吃醋,又给旁人宣誓主权的模样,心底别提有多高兴了,可眼下她被人气得不轻,玉沉渊便也不开心。
语气冷硬地赶她走。
“你的提议我不考虑,请你离开。”
“可……”宴若兮还想说。
“我要休息。”玉沉渊毅然不松动。
无法,宴若兮攥了攥拳,不能逼的太紧,不论玉沉渊是真不想还是为了哄骗叶清眠才拒绝她,索性这天大的好处是在他心里扎根了,不怕他不动摇,这般想着,宴若兮心中也松快了几分,便如愿离开了。
看着那抹鲜红似火的背影,叶清眠有苦难言,她毫无办法只能生闷气,转头看见玉沉渊似笑非笑的模样,无疑更气了。
她不悦地抿唇,扬着下巴斜眼叼他,对他这毫不在乎的样子有些不满。
“她混蛋,她说要跟你成婚,她要抢你走!”所以你不该表示一下,安慰安慰我吗?
玉沉渊失笑,他走过去同在坐在一处安抚她。
“是是是,我都听到了,可我压根没放在心上,你也别多想了,免得气坏了自己。”
可这样的安慰起不了太大作用,叶清眠看了眼他英俊的脸庞,顿时知道这祸端的源头,哼哼出声。
“都怪你,长这么好看做什么,你才是拈花惹草的。”
“那不若,你将我这脸刮花,”
他朗声笑着拉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放,见她推拒,又道,
“或是往后我出门都戴上帷帽,只让你一个人瞧如何?”
“才不要。”
—
半月之期的前一夜,玉沉渊被叫去主帐中待了许久才回来,他有意放轻步子,进了内室却看见案前还亮着烛光,叶清眠正趴在案桌上。
去时他都再三叮嘱了要她早睡,这傻姑娘竟然一直熬着等,玉沉渊心中一暖,脱了披风走过去抱她。
叶清眠睡得浅,她都盹着好几次了,玉沉渊才把她扶起来就惊醒了。
她恍然偏头,就着烛光看他棱角分明的脸。
“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鼻音,像是受寒着凉了,玉沉渊当即蹙了眉头,她穿的单薄还在冷硬的桌案上睡觉,身子哪吃得消。
“辛苦你了。”
玉沉渊不忍心责怪她,掌心覆上她的额头探了探,确认没有发热才松了口气,他用厚厚的褥子把她裹严实,又去营中军医处要了些治感风的药,盯着她吃完才放她睡觉。
这一夜,卫氏的军队倾巢而出,破了药田的出入口,往城中围聚,不到两个时辰便掌控住了苍州的各大关隘,势如破竹。
到了后半夜,攻入郡王府的主力军突遭围剿,原本落败逃窜的苍州守军卷土重来,还比原先多了三四倍兵力。
卫氏大败,被宴辞安就地正法。
待城中平了反叛,药田谷开,玉沉渊带着叶清眠上了一副车架离开。
—
昨天夜里动静大,玉沉渊有意喂了些安神助眠的药给叶清眠喝,整晚都睡得很沉,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才醒过来。
透过窗牖的光温暖的实在,不像是在营帐中被灯光照亮的,叶清眠晃了下神,摸摸暖呼呼的手,突然发现眼前的帐幔有些不同,她下意识朝旁边摸了摸,枕边一片冰凉,她马上清醒的直起身子。
眼前这间屋子不算陌生,这是她在郡王府中的住所,可怎么只有她一人,玉沉渊呢?
她急忙下塌去找,可寻遍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他的踪迹,叶清眠心中害怕极了,她强忍着夺眶的泪水再从里到外看了一遍。
当真是没有。
就连他半片衣袂都没有,往日里有他在的屋中散发着的淡淡青竹气息也寻不到寸缕,叶清眠再也忍不住哭了哭来,她倔强地抹着泪水,往屋外跑去。
不论他在何处,她还会再次找到他。
门扇甫一打开,清风卷着花瓣拥了进来,这间院子种满了桃树,馨香满盈,她踩着洒满花瓣的白玉石阶大步往外跑,对脚下冰冷的砖块毫不在意。
她满心唯一的执念,只有他。
“眠儿。”
清亮温柔的声音穿过花林,饱含着挥之不去的担忧,与风一起落入耳畔。
叶清眠心头一跳,一颗泪珠适时而落,她停住脚下,不可置信地转头去看。
被桃色掩映的凉亭中,一抹熟悉的身影伫立着,可下一瞬,他便走出凉亭直奔而来,叶清眠也向他跑去。
她一头埋在他怀中哭得伤怀,双手死死抱着他,玉沉渊不知发生了什么,忙低下头扶着她的肩查看。
“怎么了?”
是受伤了吗,还是做噩梦了。
叶清眠哭得身子发抖,她含糊不清地吐露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