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种地我养猪(基建)(112)
陈念难掩激动,她兴致勃勃地同师父说快到环山村了。
殊不知,那只是陈木槿的回光返照。
陈木槿命悬一线,交代完陈念后,彻底晕了过去。
陈念摸着浑身发热的师父,意识到必须退烧。但此时的她身上并没有钱,就算是找到了药房和大夫,也没有人愿意帮忙医治,反而只是晦气地让她们滚远些。
陈念被逼到了绝境,甚至去偷药材,可在她被打了个半死,勉强拿着药爬回来时,她的师父已经彻底的离他而去了。
这个叫她习医,告诉他女孩子也可以堂堂正正活着,宛如她再生父母的人,永远地离开了。
“我现在都记得师父当时的眼神,她只是温柔的看着我,告诉我要好好活下去,”陈念几度哽咽,“她没有嘱咐我要照顾她女儿,也没有让我重振善堂。”
这是贺青云第一次听人提起原主母亲,血脉的相连,让此时的她内心颇感压抑。
“陈念姐,当初善堂之中可还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贺青云总觉得这像是有人做了一场局,等到合适的点进行爆发。
陈念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那时候他们每天都很忙碌,但只要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内心也感到充实。
“或者说,你们在花楼救下的姑娘,以及突发疫情来让你们收纳的孩子。这些事上,可有你觉得不寻常之处?”贺青云企图帮助陈念抓住回忆点。
陈念思忖着,略带不确定道,“其实我们不会特意去解救花楼中的女孩,因为当时需要救济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确实分身乏术。但当时的花魁案闹得特别严重,那个女孩正是花魁如柳的妹妹,名叫玉烟。”
根据陈念的描述,花魁如烟因为得罪了权贵,特意向善堂捐赠了千两,希望能保下自己的妹妹。
陈木槿原本是不愿收下的,但如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还是把银票塞在了陈木槿的衣袖中。而在脱钩成功的第二天,花魁如柳就从花楼一跃而下,甚至陈木槿还没能带着玉烟远离。
不过十余岁的玉烟,就亲眼看着姐姐在自己面前摔成了一摊肉泥。
听到这,贺青云心中有了猜想,“如果是我,被突然塞到了一个陌生人手里后,姐姐突然去世,而那个陌生人也得了姐姐的不少钱。如果有人混淆视听的话,我很容易相信带走我的人,就是杀害我姐姐的凶手。”
陈念恍然大悟,她就说为何玉烟跟着她们回去后,眸色里总是有着藏不住的恨意,她本以为是玉嫣在恨逼死他姐姐的人。
可若是她认为师父是杀人凶手,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晏清若有所思,若是以那些人的肮脏手段来看,贺青云的推断并非没有道理。
“还有疫病,为何就偏偏发生在那个档口?”贺青云追问。
陈念也意识到不对劲,“疫病高发时期为冬春季,当时正处于夏天。更何况,那疫病发病的面积很小,似乎在我们收容了那些人之后,外面就没了疫病扩散的消息。当时我们还庆幸干预得早,如今想来或许本就是针对我们而为。”
贺青云颔首,“这些人或许早就是抱着死意去的,死掉的人自然作为罪证,而活下来的人还能提供口供。”
至此,陈念之前的疑惑都有了解释。
从始至终,这就是一场针对陈木槿的局。
可偏偏,陈木槿因一颗医者仁心入了局。
陈念愈发埋怨当初那个只知道闷头干活的自己,压根没有留心眼,也没有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贺青云意识到陈念的情绪,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陈念姐,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你自暴自弃。当初指证我母亲的所有人,你可都记得其姓名长相?”
关于这些人的记录,卷宗中都十分模糊,看上去是有意防止人追查。
“当然记得!”那些个狼心狗肺的无耻之徒,陈念恨不得啖其肉拆其骨。
“劳烦陈念姐一一写下,还有当初善堂到底开了多少家,皆位于何处。”
陈念被方衡引去一旁的书桌上,认真地边画边写了起来。
贺青云急切的做法看上去缺乏关怀,但晏清却知晓,这孩子也是希望能通过忙碌,让陈念不再沉浸于过往而自我埋怨。
此子,粗中有细,掌握节奏的同时也能注意别人的情绪。
贺青云也扯过了一张白纸,将这些零碎的信息串联起来。
按照时间来看,在善堂事发之前,贺承言判国案的证据已经被销毁得差不多,可为何他们还要将火力集中在陈木锦身上?
只有一种可能,这善堂案的背后,还藏着能为贺成言翻罪的证据。
根据晏清同她讲的局势来看,如今,除去晏家这个亲皇派,还有王家、蒋家、韩家三家为首的贵族派,以及陛下有意提拔的寒门士族,此为三方鼎立。
当初急于给贺承言定叛国罪,以及负责陈木槿善堂案的人,皆与三个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么是家中子孙,要么是门生徒弟。
那么贵族派,必然跟其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根据县令一直让人杀害她的动机来看,此人必定为贵族派中一员。
此番若要追查下去,便只有两个方向,一是沿着县令这条线查下去,二是从当年举报陈木槿幸存下来的人查起。
等贺青云理清了思路,陈念也写好了。
“陈念姐,此番就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贺青云安抚道。
陈念深觉自己其实没做什么,但她也想替师父揭开这不白之冤,“青云,我从未因为你是师父的女儿而对你同别人有区别。但我现在是真的认可你,也是真的希望你能揭开当初的真相,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直言!”